“我冇有那麼老練。”唐子畏搖點頭,說的倒是實話,“我隻是不肯定,現在的你之於我,到底朋友,還是仇敵?”
唐子畏對他點點頭,見他輕巧地跳窗分開後,這纔將鴿子腳上的信筒解下,取出信紙。皺巴巴的紙上還是朱宸濠的筆跡,隻是相隔一年變得沉穩厚重了很多,也都雅了很多。
“我先敬你一杯,此次入京,定要金榜落款,莫讓人家看了笑話!”徐禎卿舉杯道。
唐子畏拿了卷話本在手上,半倚在床頭。夜棠端了盆熱水來給他擦了擦臉,又置了一方桌在床前,上麵擺了些果脯和茶水。
“我不信。”唐子畏說得冇有涓滴躊躇。
家底非常殷實的徐公子將船上一乾人馬的花消全給包了,唐子畏雖帶著唐申給籌辦的一百多兩銀子,卻全無用武之地。姑蘇同業的趕考舉人很多,途中常有看到往都城去的船和小舟,少有與他們這船範圍相稱的。
“秋月攀仙桂,東風看杏花;一朝欣對勁,聯步上京華。”
徐經直直地看向他,黑黝黝的眸子子裡非常當真:“我很崇拜唐兄,隻是想更多的體味你罷了。若你不喜,我便不再多過問。”
唐子畏聽他說得有理,點點頭道:“你想如何?”
黑煞表示明白,走到窗邊,籌算分開時,卻看到窗外簷下一隻白鴿,正站在蓄了昨日雨水的臟兮兮的小碟子邊上喝著水,左爪上還綁了隻信筒。
黑煞癱著一張臉取下蒙麵的黑巾塞到衣衿裡,走過來坐在床邊,拿起桌上的茶水一飲而儘。
“讓他幫你搬出來吧,”徐經鼻子動了動,彷彿嗅到了甚麼,道:“這是藥香味?”
唐子畏被雨水淋了個透,跟著徐經到了畫舫上換了身輕浮的衣物又接著與他們玩鬨。
黑煞咧嘴一笑,看向唐子畏道:“我就喜好你如許的!放心吧,此去都城,除了威脅到我身家性命的,其他你說甚麼我都給你辦得妥妥鐺鐺。”
唐子畏話一出口,朱宸濠身後的十一和十七對視一眼,有些躊躇該不該嗬叱。轉眼卻看到一旁的徐經竟還呆愣在原地,頓時眼神一亮,同時向前一步衝徐經喝道:“寧王麵前,竟不叩首相迎,你好大的膽量!”
“唐兄,我們先找間堆棧安設下來你看如何?”徐經出言問道。
就在這瞬息之間,隻聽一陣短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