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卻冇有看他,聽到內侍的話,隻微微點頭。視野落在正火線,下巴悄悄抬起,神采端莊又冷酷。敞亮的日光籠在她身上,令她好像一隻在曦光中沐浴的天鵝。
從她走進慎思園的那一刻起,蕭確的目光便再冇從她身上移開過分毫。他看著她低頭賞梅,假裝冇看到他的模樣,看著她被人搭訕,麵上端莊的神采涓滴未變,乃至冇有開口,隻悄悄點頭,從那人身邊走過,連一個眼神都鄙吝。
娶公主並非全無好處, 起碼在目前的一段時候內能夠佐蕭確以皇室之威, 大大進步蕭氏在關隴一眾世家中的職位。李氏也是出於這個考慮, 纔會建議蕭確尚公主。
……
這時候她才發明腳下的這條路並不是上山時的那一條。
她的手無認識地將指尖的梅枝下壓,那枝條彎而不折,到極致處驀地從靈初的手中脫落,“啪”的一下打到了她身上,花瓣紛灑,靈初纔回過神來。
他奉魏帝之命去接公主,在內侍的指引下登上洛陽宮中的摘星樓。踏上最後一級台階,舉步上前,天風劈麵而來。敞亮的日光下,一道纖柔的身影背對著他,高台上的風將她的衣裙吹得向後飄擺。
錦衣青年向她搭話,靈初略微點頭,見遊廊下已經來了很多貴族少女,正三三兩兩地站在一處賞梅,便雙目望著火線,舉步下了石階,向著遊廊另一側的花塢行去。
從他的視角能看到她光亮盈潤的肌膚,挺翹的鼻頭,花瓣一樣飽潤而水豔的唇。眼睛裡像是被人潑了畫彩,天下驀地明豔起來,目炫神迷。
而他卻不再是阿誰隻會跪在她腳邊等候她偶爾回顧的裴劭了,小公主現在就像是一朵開到盛時的花,等著他去攀摘。
蕭確點點頭,麵上僵冷的神采略微和緩了些。
兩人的對視更是給他一種奧妙的心機刺激,蕭確麵上不受節製地暴露淺笑,抬腳上前,姿勢可謂恭敬地引她入坐。
見蕭確彷彿有些不快了,孫夫人也不好再相催,而是改口道:“祖母也隻是略微一提,冇有逼你做決定的意義。”
她轉過身來,蕭確頃刻僵立在原地。
那高傲又冷酷的模樣,俄然令他想起了兩人初見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