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裡有些冷，靈初回身走到窗前，雙手抬起悄悄一推，微涼的帶著晨霧的風便被關在了窗外。

蕭確命他入內。

太醫的臉上現出難堪的神采：“微臣極力，隻是――”他考慮了下，持續道，“長安本就不比洛陽宮中，珍稀藥物貧乏，且微臣的醫術也算不上高深，陛下的病症又極其龐大，微臣也隻能極力減緩此病發作的程度。”

薛廷以手抵唇, 咳得說不出話來, 隻搖了點頭。

昏黃的燭光暉映下，蕭確按劍跽坐，思考了半晌，向世人道：“先遵循方纔商討的去做，餘下之事我會再與幾位柱國考慮。諸位自行散去吧。”

在坐之人除都督左丞趙綽和武威將軍謝恢外，餘者也都是蕭確常日裡信重的大將及親信謀臣。

“元氏有退路，我等卻冇有，故而此戰定要得勝。”一副將朗聲道，“卑職建議從六鎮之沃野、懷朔各調兵五萬，合潼關之兵共十五萬，正與元氏兵力相稱。”

太醫的話讓靈初的內心更增加了幾分擔憂，她環顧了下殿中站著的幾個分歧年紀的太醫，感到有些奇特：“本宮記得跟從陛下從洛陽到長安的幾位太醫也在府中，如何不見？”

趙綽道：“以某之鄙意，元氏挾偽少帝之名義出兵潼關，既是爭鋒，也是摸索。兩邊數年未戰，勝負猶未可知。而元氏老巢在晉陽，洛陽距長安太近，對他來講絕非久居之地。若勝，則元氏必然揮兵西進，蠶食關隴；若敗，其自會退居晉陽，留偽少帝於洛陽，遙領朝政。”

……

“阿兄，你的手如何這麼涼？”靈初握著他一隻手，另一手從背後將他攬著，讓他半靠在本身身上，頓時感遭到薛廷整小我彷彿都帶著一股寒氣，心中更是發慌，忙揚聲向殿外，“來人，去傳太醫！”

比及人走儘，案上的蠟燭已是短了一截，天涯也微微泛白。

二十年前河陰之變時，薛氏宗族並洛陽王公貴族遭叛臣大肆搏鬥，生者寥寥。此番天子入關隴，大部分宗室也跟了過來，那元欽也不知從哪個犄角旮旯翻出來一個清河王世子，才十一歲，立為了新帝。

她在床榻邊坐下，將蓋在薛廷身上的衾被往上拉了拉。正要收回，手腕卻一下子被握住，冰冷的，帶著些力道。

蕭確結束了北關大營的巡查，星夜趕回長安。踏進都督府大門的時候，還是更深漏夜。

又參議好久，世人停下來，昂首看向上方的蕭確。

其彆人也紛繁點頭：“主上前些光陰和突厥達成盟約，且阿什那公主還在長安。如此一來，剩下的十萬兵力戍守柔然，再加上突厥之助力，北部邊防無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