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小園想了想，笑道：“這個好辦，我們歸去把廚房改革分區便能夠了。拿人財帛，替人辦事，大娘子既然肯出三十貫錢，那就是我們衣食父母，必然會做得包你對勁。”

四娘子孫雪娥年紀最輕，身材矮小，氣場上更是毫無存在感，坐在孟玉樓身邊的確像個仆婦。究竟上她就是陪嫁丫頭出身，獨一的好處是廚藝高超。她跟潘小園相互見禮以後，第一句話就是：“俺家人丁味都偏甜，娘子本日那銀絲捲兒裡，若再減上五厘的堿麵，彷彿能夠嚼得更細緻些。”

內心打了籌算盤，吳月娘所說的素點心難求，應當是因為這個期間的素油壓榨體例範圍，性狀和豬油相差太多，一個是廓清液體，一個是塊狀固體，倘若隻是熱油炒菜，當然冇甚麼辨彆，但是如果製作發酵麪食，質料配比、發酵時候、揉壓技法都要有所竄改，是以技術上要求更高一些。

當即堆出一副笑來，袖子掩著嘴，赤手帕一甩，誇大地一讚歎：“這位是大娘子了？哎喲喲，有錢人家就是不一樣，說話都細聲細氣的，可不會是冇吃飽吧？這就是大官人你的不對了，銀絲捲兒五文錢一個，你嫌貴就換一部分炊餅嘛，每小我多分點兒。麵子比不上裡子，哪有餓著自家人的？我又冇漫天要價！”眼睛一瞄，又自來熟地拉上人家袖口，手指頭摸了一遍，嘖嘖讚歎：“這布料，這斑紋！陽穀縣怕是買不到這類，得去大名府吧？很多少錢一匹，我猜起碼得兩千文！——哎唷不得了，耳墜子是純金的吧？很多重？嘖嘖嘖多有福分，傳聞純金的指甲掐一下會有印兒，娘子你介懷不介懷，我就悄悄的試一試兒……”

中間人都斯斯文文的，她也不好顯得太饞。端著架子吃兩口，吳月娘卻看著她發話了：“唉，隻可惜這陽穀縣裡，批量做素點心的卻未幾，每次開素齋桌子，都隻能自家胡亂造些米飯啊湯餅的，怪委曲人家羅漢的。六娘子，你是做這個出身，倒是給奴家解個惑，這素點心到底如何難做了？”

潘小園麵無神采地改正：“兩千七。”

吳月娘見她竟然是獅子大開口的“奸商”，語氣立即變冷酷了，筷子撥著桌上吐的魚骨頭作算籌，開端一樣樣的數：“報恩寺三百和尚，就算每小我都用飯，一頓也不過三四個銀絲捲兒充足——他們整天坐著唸佛，胃口能有多大？唔，就算每人三個，一頓不過九百個。娘子你方纔說，做十個銀絲捲要用一升麵？一百個就用一鬥麵，九百個，不過九鬥——一鬥雪花麵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