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要走了,潘小園才終究鼓起勇氣,叫住他:“嶽……兄弟,江湖凶惡,你可記取你家八叔的話,報效國度是功德,可也要防著……被人暗害。”
俄然一低頭,對上她大睜的雙眼,內裡映出一個他的影子,白布衫,白搭膊,一身素色,冇半點黑。
滾滾的崇拜之情不止來自她。那少年直接跪下了。
然後對那不知所措的少年甜甜一笑,深深一福,笑道:“哎呦,冇看出來,小兄弟還是個深藏不露的妙手啊!姐姐先前都是摸索你,不如許,如何才氣顯出你一身本領呢?來來,都是江湖同路人,豪傑惜豪傑,這頓酒,我請了!喂,小二,還賴在地上做甚麼?快去給小兄弟整治一桌新酒菜,要潔淨的!”
“清河武鬆。”
孫二孃依依不捨地目送他遠去,纔回過身,半是詰責、半是抱怨地對武鬆說:“你方纔和那小兄弟說甚麼了!”
武鬆道:“跟他們請教能有何用,敢跟老爺我來嗎?”
啪!武鬆哨棒一甩,已經結健結實地打在了他屁股上。那少年毫無防備,“啊”的叫了一聲,摔了個大馬趴。立即跳起來站好。
潘小園在一旁看呆了,俄然有種拜武鬆為師的打動。
那少年寂靜半晌,朝武鬆深深一拜。
院子裡,武鬆把那少年引到正當中,問:“曉得我為甚麼伶仃叫你出來嗎?”
“不過,嶽兄弟,我看你這身本領,要去東京應武試,還真是不太夠。你常日裡,是甚麼人傳授武功?”
一麵說,一麵笑容可掬地一回身,愣了。
堂屋內推杯換盞的聲聲響起來,張青的聲音透壁而出:“……哈哈,這就對了,四海以內皆兄弟,現在昏君奸臣,世道混亂,哪有半個好官?不如我們大碗喝酒大塊吃肉,一同上梁山去也!對了,小兄弟,你傳聞過水泊梁山吧?”
少年還冇答話,哐啷一聲,店門大開。
嶽飛有些不解,但還是認當真真地承諾了,回身挑起擔子,朝她一笑,算是道彆。
潘小園再也冇法歡樂的圍觀,腿一下子軟成麪條了。
“願求兄長名號!”
那少年躊躇著說:“但是、但是家父要我去應武試……”
武鬆大笑一聲,這才答覆:“因為我閒。”又問:“曉得我為甚麼上來就打你嗎?”
武鬆正躊躇,潘小園搶著說了:“周侗周老先生。”
“小事小事,冇題目!快,你們幾個,快去調劑藥,然後一起向老爺子賠罪!把小兄弟的行李也拿出來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