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小園悄悄感激這安排。如果來幾個完整陌生的古惑仔大哥給她把門,她早晨可睡不著覺。肘子肥腸倒都是聰明人兒,又都是見地過武放手腕的,曉得如果獲咎了潘六娘子,本身絕冇好果子吃。因而見到潘小園的第一麵,就來了個“納頭便拜”,拍著胸脯表虔誠,說情願為娘子執鞭墜鐙結草銜環。
武鬆也笑了,笑得有點自嘲,手中的行李拎起來給她,意義是就送到這兒吧。
潘小園隨口笑道:“你就不能學彆人,擺點書啊畫的,或者刀槍弓劍,也像是個豪傑豪傑的寓所。”
潘小園點點頭。梁山固然另有很多家底,幾位大哥要辦甚麼事,分分鐘也能從庫房裡拿出金子來。但耗損始終大於獲得。換句話說,梁山缺的不是錢,而是錢景。
潘小園更是不解。“殺去東京,奪了鳥位”,這話在梁山上誰說不得。旁人如許吹牛的時候,他估計冇少隨口擁戴吧。如何現在,倒彷彿……做錯了甚麼事似的?
宋江笑道:“那扈三娘不肯跟我們成為一家人,可惜之至。她的斷金亭三戰,時候定鄙人月十五,我們幾個籌議過了,到時要請兄弟上場,助我梁山一臂之力。”
隔壁院子裡,按例是滋滋滋的烤肉聲,焦香遠遠的傳來,不消聞就曉得,必定是狗肉,並且是抹了蒜泥的。
武鬆微微一怔,“願聞其詳。”
現在她算是恰是成了柴進的入幕之賓,有資格和賦稅三巨擘劃一對話。蔣敬固然是她部下敗將,但她也不會傻到就此趾高氣揚——還是登門跟蔣敬道了個歉,高帽給他戴了一堆,說小女子微末本領,幸運勝了一招半式,全憑運氣,此後願為大哥效犬馬之勞。
都說男人天生就有爭霸的野心,這話潘小園感覺並不非常精確。最起碼,在麵前這位武二哥身上,她看不到半點所謂的野心——他連小弟都懶得收。
“殺到東京,奪了鳥位”,這是很多梁山豪傑酒後的憧憬。這八個字,也不知多少次,在聚義廳中嚷嚷出來過。潘小園說出的這個“逼宮讓位”的版本,還算是比較文明簡樸的,也並冇有觸及宮裡眾後妃的歸宿。
潘小園表示同意:“何況,官家也不是傻子,那麼多軍隊是白養的?還殺去東京,就怕我們還冇走出山東,就讓人家給堵在頭裡了。”
這些伎倆,她感覺武鬆應當都懂,隻是不屑做,也用不著。可誰叫她一介弱女子,冇個硬拳頭,隻能略微在肚子裡培養點壞水兒。
眼看著武鬆那雙眼睛從笑眯眯變成了圓睜睜,神采一臉茫然,她這才認識到,約莫是本身多心了。麵前這位大哥不是宋江,壓根就懶得轉彎抹角的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