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說是請人,就算是綁架,我兄弟們也能做得神不知鬼不覺,你放心!”
那一摞厚厚的帳本藏在酒櫃底下帶鎖的抽屜裡。除了十幾本黑賬,彆的另有一個小本子,是潘小園對旅店將來的精密打算:招收多少小2、保鑣和廚師,添置多少傢俱,打通多少質料供應渠道,如何理財,如何營銷,如何運營人脈,乃至包含,養一隻貓。
她低著頭,隻看腳底下的路,恨不得小跑著歸去。眼眶熱熱的,需求讓風來吹乾。
一個赤發黃鬚的絡腮鬍子哈哈大笑,暴露大黃板牙,叫道:“哈哈哈,母夜叉不在了,大夥今兒個好好出口氣,哈哈哈哈,砸了她的店!小的們,給我上啊!”
孫二孃他們則冇那麼悲觀。清算完統統的箱籠金飾,孫二孃拉住潘小園袖子,似是漫不經心腸提示:“六妹子,固然說你輕功高、膽量大、腦筋靈,但做買賣這事兒冇那麼簡樸,特彆是在十字坡開店,你可知我們疇昔是清理了多少黑道上兄弟,纔有本日的職位?說實話,你姐姐我為了這店,早就打鬥打煩了,此次跟武兄弟上梁山去,也算是費心!你就真那麼想接我的班?”
潘小園搖點頭。如何奉告他,她現在最大的胡想就是安穩充足的過一輩子,而梁山,是眼下這天下裡最不成能光陰靜好的去處?
武鬆身後轉出來一小我,朝她一揖到地,笑道:“不關武鬆兄弟事。實在是二郎提及,擔憂娘子安危,小可大膽自作主張,絕了娘子歸路。事出無法,宋江在此先行賠罪了。”
潘小園伸手拂過店堂內的桌椅櫃檯。那桌子上的木紋微微凸起,內裡積著陳年油灰;椅子也因為長年利用,被坐得凹下一個個半圓。牆壁上是被燻黑的紋路,還帶著淡淡的燈油氣味。牆裡嵌著極粗極長的老木框架。房梁吊頸下來幾條燻肉火腿,另有幾個寫著菜名和代價的小木板,此時都已經用心擦潔淨。
“倘若哪個月不見你來信,我也一定會來拯救。梁山泊四周,濟州府剿匪官兵環伺,出入不便利。”
潘小園淺笑:“我就是店東。”
俄然阿誰黃鬍子強盜頭瞧見她,八字步走過來,手裡刀一揚,“喂,兀那娘們,你是甚麼人?”
因而換了個說法:“你就這麼看不上梁山?”
比起孫二孃那隔靴搔癢的“忠告”,這話直接就是一把刀子。潘小園心中一凜,盜汗立即下來了。武鬆是多麼的老江湖,這類事上,他就跟指路明燈似的,根基上不會看走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