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騷擾[第1頁/共4頁]

武大隻道她撤銷了仳離的動機，喜上眉梢，興沖沖地說：“我去籌辦本日的買賣，不能再擔擱了――明天不消做飯，娘子去樓上歇著吧。”說畢，順手抄起她喝完的茶杯，往前麵廚房去了。

潘小園吃一驚，從速嚥下一口茶，“我、我如何惱你了？”

鄙陋不堪的眼神，蒼蠅鼻涕普通粘在她身上，偏生那幾個地痞得意其樂，餘光看到街坊們無人製止，更是有恃無恐。武大娘子越是難堪無助，越是讓他們心對勁足。

潘小園眉毛一豎，強壓住心頭肝火，還要再爭，武大卻放軟了語氣，說道：“何況你的孃家人都不在了，我若休你，你一個無依無靠的婦人家，靠甚麼餬口？娘子就彆異想天開啦，今後我多贏利，必然能供得你好。我們生一堆兒子……”

潘小園狠下心來，轉頭不去看他不幸兮兮的眼神，踱開幾步，道：“不幸你？誰不幸我呢？”

武大聽到她一個“謝”字，又暴露明天那受寵若驚的神采，連聲道：“娘子說甚麼話，娘子不惱我，我已是滿足啦。”

潘小園心中暗自光榮。本來每天都是潘弓足燒火做飯。現在天，家裡剛好有武鬆設席剩下來的魚肉酒飯，讓那衙役清算過，整整齊齊地放在桌上。因現在天做飯的任務就省了――也幸虧如此，不然她連前人的廚房都冇去過，兩眼一爭光，恐怕連一鍋湯都燒不熟。

廚房裡黑漆漆的煙燻火燎，透解纜酵麪粉特有的醇香氣。一個巨大的磚灶挨牆砌著，上麵堆了五六扇竹篾條蒸屜，想必是武大每日做炊餅的處所。潘小園之前寫文的時候做過考據，宋時的炊餅，相稱於當代的發酵饅頭，是北方相稱常見的主食。本來叫做“蒸餅”，厥後為了避宋仁宗趙禎的諱，才改成炊餅。有些版本的《水滸傳》電視劇裡，武大郎挑著擔子賣芝麻夾肉燒餅，絕對屬於原則性弊端。

言外之意，娘子你這副模樣，出門也是撩人，待在家裡，隻讓我做丈夫的瞧，不是很好嗎？

潘小園看著這爐灶，俄然想到，倘若本身冇穿越，那麼幾個月後，藥死武大的那碗□□水，便是在這個灶台上燒的。禁不住渾身一顫，下了幾滴盜汗。

潘小園心中一顫。這台詞，如何這麼耳熟呢？原著故事裡，潘弓足風騷嬌俏，又喜好喬模喬樣的立在屋簷底下拋頭露麵，引來一乾飄蕩後輩每天騷擾，說的不就是這麼一句話嗎？

前麵幾個小的一齊起鬨：“應二哥真是慧眼啊，嘻嘻嘻！這好一塊羊肉，恐怕他啃不太動喲！娘子，你說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