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小園一怔,模糊感覺這個戲碼有些似曾瞭解,來不及多想,把貞姐一推,“幫我看家!”便吃緊忙忙朝縣衙奔疇昔。
說完,一個拳頭朝下號召疇昔,咚的一聲,武大鼻子早著,四仰八叉的倒在地上,帶碎了兩三個醬缸。他不顧鼻血,心疼大呼:“冇國法啦,當街打人……”
“啐!”地痞張三怪眼一瞪,“放屁!放屁!死鴨子嘴硬,你倒是翻臉不認人,當初乞貸的時候求爺爺告奶奶,給俺們兄弟倆跪下磕了十七八個響頭,這會子想狡賴了?”
武大念著去衙門裡如何都能說理,倒是不太驚駭,眼看著打人的兩個醉鬼也被捆上了,終究硬氣一回,朝倆人“哼”了一聲,又心疼地看了看自家的一片狼籍,這些都得讓他們賠!
不過他隻懊喪了一小會兒。店主為了炊餅產量不計本錢,對待幫工也非常優厚,這幾天的支出足足幾百個大錢,算是一筆肥美的外快。賦閒了又如何,持續賣雪梨的成本行嘛。
鄆哥掉頭就往外跑。武大抵糟糕,好歹念著這麼多日子的合作交誼,從速把嫂子叫返來!
看著兩個地痞點頭哈腰的分開,西門慶這才感覺順了口氣。蚍蜉撼大樹,他西門慶還向來冇有過認慫的時候。這已經不純真是為了爭一個女人過家家了,那凶暴貨清楚是在和他開戰!
武大再癡鈍,這會子也回過味兒來了,急得抓耳撓腮,何如被人家死死抓著,隻得踮著腳尖,臉脹得通紅。若說是其他的控告,以他的性子,誠心報歉,息事寧人,倒也罷了;但一百貫錢可不是小數量,砸在人腦袋上都能砸出命案,就是死也不能認啊!
夏提刑盯著那“借券”沉吟半晌,拍案大怒:“猖獗!”
被地痞張三抓去手巾丟在地上,揪住領子,噴著酒沫子叫道:“你這廝,三年前死老爹,問俺們家借了一百貫錢,說好了大加一利錢,怎的一向就是縮頭烏龜,買賣目睹做得紅紅火火,半個子兒也不曉得還?嗯?”
武大嚇得一顫抖,一麵掙,一麵辯白:“哪有的事,我爹已經死了二十年了……”
“冇管俺乞貸,俺明天為啥管你討?為啥不找彆人?難不成是你長得都雅?”
“我冇管你們乞貸……”
眼看著第二下拳頭又壓下來,武大本能地捧首縮低,蜷成一團,內心委曲又活力。少年期間冇少被這麼平白無端欺負過,向來都是打碎牙齒和血吞,乖乖受著彆人的嘲笑和白眼。可現在……現在他三十歲了,有個做都頭的兄弟,有個聰明仙顏的娘子,還會掙錢掙到讓鄰居們戀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