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平公主不料他會在朝會上這麼問,微微愣了一下,但很快反應過來,壓下內心的狂喜,麵上平靜的道:“回皇兄,姚相之子如何,臣妹非刑部、大理寺之主官,也非禦史,不敢妄言。再者,事關宰相,此事當皇兄聖裁纔是。不過,臣妹這裡雖無建議,卻有個疑問想問問當朝的大臣們。”
宋璟不料承平公主竟然附和,頓了一下,躬身施禮:“長公主此乃明理之言。”
李旦頓了一下,轉向承平公主:“皇妹如何看?可有何建議?”
承平公主淡然道:“敢問皇兄,莫非宰相的兒子出錯便不是錯,宗親出錯便是錯嗎?何故一樣罪,兩樣罰?皇兄若如此判,何故服眾?何故服天下?”
李旦被問得啞口無言,隻憐惜的看著姚元之,無言以對。這下,不止宗親,便連承平公主門下的大臣們也出列,俱都表示對承平公主之言附議。而大臣們,剛剛纔被承平公主隻差明言的罵了一次雙標婊,也不美意義站出來討情了。
承平公主氣定神閒的坐著,持續道:“從高祖建國立下基業,到現在皇兄當政,皇室宗親被參奏招權納賄者不知凡幾,每一次被參奏,幾近朝上大家喊打,甚或有奸佞之臣犯顏切諫,欲意天子大義滅親,彷彿不如此不敷以振朝綱,不敷以示天下。一樣的罪名,輪到分歧的人的時候,如何朝上竟鴉雀無聲了?何故如此?何故有辨彆?還請諸臣工教我!”
第二日,朝會之上,有禦史出列,參奏宰相姚元之放縱宗子姚彝、次子姚異招權納賄,胡作非為,教子無方,不堪為相。
“皇妹欲問何事?儘可問就是。”
唯有宋璟,出列道:“啟稟陛下,長公主殿下,臣覺得姚兄雖有教子不嚴之嫌,然這些年於朝廷也有功績,罰自是當罰,隻是,隻論過,非論功,是否該當?請陛下和長公主三思。”
李旦看大師都不說話,開口問了一句,語氣非常暖和,乃至還帶著一點體貼扣問的意義。張昌宗站在武臣班子裡,一邊冷靜地翻白眼,一邊看向姚崇。
承平公主微微一笑,嘴上冇說甚麼,隻內心冷靜地唸叨了一句,宋璟,望你記著本日之言,來日也一樣標準行事,莫要雙標纔好。
“姚卿,禦史所奏,你有何話說?”
太子李隆基湊了個趣,答道:“回姑母,恰是這兩個罪名。”
李隆基天然也猜到姑母要說甚麼了,肚裡驚奇之餘,有些想笑,不愧是姑母,這話也就她敢說,她有資格說,旁地人……不管是宗親中甚麼身份的,說出來都不及她的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