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鎮上,先找個落腳的處所。”
“爹,我們去哪?”裴光不是個怕生的,拉著他的手昂首問他。
裴承州日日吵架於他,裴承允待在院裡閉門不出,而裴歡顏更怨懟白瑤青,攛掇著母親刁難於她,他頭疼不已,幸虧府中終究被他掌控,裴承州被府衛緊緊圍在本身院子裡禁足,母親的正院也被他節製,四惜被他發賣,外祖父外祖母鞭長莫及,侯府完整成了他的一言堂,白瑤青也有了孕,而裴歡顏識時務,也消停了下來。
因為此事,他又捱了裴承州一頓打。
隻是裴承允手腕詭譎,他竟幾乎著了道被害死,他頓時後怕不已,遂將平陽侯府人脈交出大半給大皇子,以保安然。
他怒不成遏,甄羨背後站著裴承允兄弟與族老,他便攙扶裴歡顏與甄羨打擂台,大家皆知平陽侯府熱烈不竭。
他做了一個夢。
正在他鬆了口氣之時,一向冇有動靜的裴承允找上門來,頭一次打了他,若非有府衛攔著,隻怕他當時便要為母親賠了命。
裴承誌到底曾是個大才子,想找個養家的活計不難,到了鎮上後,他跑了兩家酒樓,一家醫館,終究當場算明醫館積了兩月的賬,耗時極短,被老大夫看中,做了醫館賬房。
裴承誌心疼得短長。
因為母親的死,皇後發了怒要大理寺徹查,幸虧那毒是白瑤青疇前偶爾所得,藏在釵裡,毒是他親手所下,翌日才毒發,冇有證人親見他下毒,大理寺終究也冇查出個端倪來,成了懸案。
當時雖是孝期,府中卻不得安寧,烏煙瘴氣。
此事不知為何被裴承允曉得,待他反應過來時,裴承允已去甄家接了甄羨回侯府,事成定局。
夢裡,父親死訊傳來,家中大家哀歎,母親一個想不開,恍忽間竟撞了花圃假山尋死。
老大夫是個心善的,見他們父子無處落腳,便將醫館背麵的一間雜房留給他們過渡。
聽到這話,裴承誌內心一酸:“這算甚麼神仙日子,今後爹多掙錢,叫你住大宅子,有仆人服侍,山珍海味吃個夠。”
最後,裴承允烏黑如墨的眼直直盯著他,隻說了一句話:“好好享用你最後的日子。”
最後,裴承允尋到機遇,在他陪著白瑤青出門踏青時驚馬,他為庇護白瑤青不慎落入馬下,胸膛直接被踏破,血濺了她滿臉。
穿戴疇前從不敢想的潔淨新衣裳,吃著從未吃過的甜糯點心,裴光坐在房裡,如在夢中:“爹,我們今後都能過如許的神仙日子麼?”
他的兒子,本該是最高貴的世家公子,有長輩心疼,錦衣玉食而過,現在卻隻因吃飽肚子就歡樂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