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桌上的杯盞摔碎在地，世人齊刷刷跪了下去。

端王紅了眼，可他不能像老婆那樣放聲大哭，隻得閉上眼，眼淚無聲滑落。

但願陛下不會遷怒於他們。

“好一個新羅國，竟敢刺殺朕，害得朕的長孫女如此存亡未卜。本日，朕定要踏平你們新羅，將你們的子民碎屍萬段，不然難明朕心頭之恨！”

“裴愛卿，平陽如何了？”

男人哈腰行了一禮，隨即繞著三位使臣娓娓道來：

天子疏忽新羅使臣的告饒，他早就下定了決計要懲辦他們，十一抽殺律，深得貳心。

隻要她，朕的孫女，以荏弱之軀護著朕，現在危在朝夕，你們，卻在這冠冕堂皇勸說，要朕寬大漂亮，可誰來救朕的平陽？”

那才叫真正的屠國。

裴恒之桃花眼如寒潭幽深冰冷，嘴角噙著一絲嘲笑。

分開時，他們的目光都看向阿誰穿戴染血月白袍的男人，砭骨寒意從腳底伸展。

禦史們紛繁站出來勸戒，天子卻鐵了心要泄心頭之恨。

“回稟陛下，太醫說郡主被刺中胸口關鍵，危在朝夕，且需看看可否撐過今晚，如果不能，恐怕……”

聽聞，此體例非常有效，在殺了四千餘人後，這些不從命號令的將士都變得非常虔誠，百依百順。”

二則是，這些屬國嚐到了好處，今後隻會相互內鬥，試圖侵犯對方的資本，相互製衡，不消大虞脫手，就會兩敗俱傷。

“陛下，新羅做出刺殺之舉理應千刀萬剮，可新羅百姓無辜，陛下懲辦新羅皇室便可，不成濫殺無辜，妄造殺孽！”

他並未答覆，而是走到天子麵前，拱手施禮。

天子情意已決，正在想要派誰去踏平新羅，裴恒之俄然道：

禦史們勸說無果，有激進的乃至要以死相逼，可天子不為所動。

“你們是真的忸捏嗎？”

“諸位愛卿作何感觸？方纔那般危急時候，朕的大臣，愛妃，一個個自顧不暇。

“未曾聽聞，裴愛卿為大師解釋一下吧。”

端王妃也殷切地看著他。

至於這些屬國會不會結合起來對於大虞，他完整不擔憂。

所謂十一抽殺律，便是將被獎懲的人每十人分紅一組，再讓他們抽簽，抽中死簽者，便由其他九人將此人折磨至死，如果不從命號令，則全數正法。

新羅人隻留了三個活口，皆是使臣，現在正被綁了手，跪在地上，被侍衛用刀抵著脖子。

“陛下，萬不成屠國。”

“本日恰好有十個屬國的使臣到來，不如，就由他們，來毀滅新羅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