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扶危不懂“愛”這個字的意義。

他彷彿健忘了重生前甚麼很首要的東西。

霜風過境，冰霰皆下。

更休說思考這人間最聰明的人也想不明白的人類愛恨。

謝扶危的吐息冰冷，雪睫微顫。

謝扶危道：“可金羨魚健忘的是我。”

想想天線寶寶的演技說不定還碾壓她十八條街。

眼皮上裂了個口兒，正滴滴答答地向下淌著血，在他烏黑的眸中暈開一片鮮紅。

……誒等等！金羨魚打了個怔愣，下認識地拔腿就要追。

花香芬芳撲鼻，在立秋的輕風中顯得有些沉重悶熱。

芍藥、玉蘭、桂花、海棠、木槿、白曇……

思惟誠篤地反應在肢體上，謝扶危加快了腳步，烏黑的罩袍逶迤曳地。

玉龍瑤的氣味。謝扶危的指腹掠過桌麵，劍氣將這微不成察的氣味掃了出。

他愛金羨魚嗎？

……這大抵就是植物的直覺吧，她天線寶寶般的演技竟然真的順利矇混過關了。

他溫馴，是因為……金羨魚一樣會恩賜給他東西，是性—交的歡—愉，還是甚麼？

人生的戲劇性就在於它的不成控性，不知何時，也不知在那裡，它會滑向未知的深淵。

還是不要了。金羨魚悄悄地想。

謝扶危直接關上了傳訊玉簡。

“仙君彷彿忘了，小魚兒是我的老婆。若無我的同意，仙君又怎能抱得美人歸？”

玉龍瑤淡淡地“嗯”了一聲，轉過了身。

謝扶危在屋裡悄悄地坐下，等候著金羨魚返來。

這有點兒當婊—子還要立牌坊的意義, 但謝扶危發覺不出有甚麼不對。

也就在這時候，金羨魚返來了。

……至於要不要上拉架。

他和謝扶危像是兩端抵角角力的公牛，敏捷纏鬥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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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扶危決定不再多想，他要快一些將這花供奉到金羨魚麵前。

謝扶危他的確有發覺出來有甚麼不對，他目光落在她身上，麵龐彷彿比懷裡的花還要秀美，垂睫時更如害羞待放的花苞，風情和順。

謝扶危麵無神采地看著玉龍瑤。

——

和麪對玉龍瑤時全然分歧，麵對玉龍瑤的時候，金羨魚是擔憂被戳破演技，可麵對謝扶危……

“洞真仙君？謝扶危？你是洞真仙君？”金羨魚毫不粉飾她的震驚，少女驚奇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