頃刻寒光一閃,燦爛猶若星芒,倒是楚雲霄手中長劍一轉，劍尖吞吐銀華似霜,徑直刺向老二的麵門。

餘下頸中的鮮血霍然噴湧如瀑，灑射向四周八方，也淋透了楚雲霄大半個身材。

雙煞的老邁固然血流了一地，痛得渾身抽搐不已，但明顯認識仍未落空，見狀嘶聲喊道：“二弟！屠雨！”

一向到楚雲霄披上衣袍，用內力將衣物上的水珠蒸潔淨，陳瑜兀自有些回不過神來，怔怔地看著楚雲霄舉步朝他漸漸走來。

陳瑜稍一愣神，臉上便帶了絲驚奇之色，怔怔瞧著楚雲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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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瑜聞言稍稍回神，滿腦筋猶自反響著“你妹的老天，穆天齊到底跟暴風雙煞是甚麼乾係啊啊啊！”，一時候不曉得該如何麵對楚雲霄，勉強“嗯”了一聲，算作答覆。

陳瑜的話聲彷彿魔咒普通，突破了刹時的死寂，讓楚雲霄驀地從暗沉的負麵情感中驚醒，殺氣頓時斂去大半。

楚雲霄微微一頓，繼道：“是以，師父常警告我，仗劍可斬殺窮凶極惡之徒，卻不成耽於殺欲。”

楚雲霄持劍而立，白玉似的臉頰上亦沾上幾抹殷紅，半邊衣袍皆被鮮血染得透紅，麵上神采冰寒森冷，愈顯得整小我如同修羅煞神重降於世普通，令人望而卻步。

陳瑜見那傷口看似藐小，實則頗深，血肉恍惚中幾近模糊可見森森白骨，不由皺起眉頭，有些心驚肉跳，又從速取出一瓶金瘡藥，擰開蓋子，謹慎地在傷口處灑上少量藥粉。

楚雲霄麵上卻並無欣喜之意，眼神愈顯一絲暗淡：“師父說我小小年紀，便對殺人見血毫有害怕，心性過於堅固不拔。對於修煉技藝，進境必可比凡人快速數倍，但是因感情冷酷，亦比旁人更加剛強，心智不易擺盪，若一個不慎走上嗜血傍門，便極難轉頭，因我不會等閒為人壓服，終究輕易墮入魔道。”

“為甚麼……你這小子竟然會問這麼好笑的題目……天然是想殺人，便殺了……”雙煞的老二固然呼吸短促，氣色衰弱，語氣還是透出嘲弄之意。“他阮長青技不如人，如果乖乖聽我們的叮嚀獻出那柄寶劍……我們說不定還會讓他混個全屍……嗬，誰叫他偏要抵抗不從……該死……死得那麼痛苦……”

他此時心境已是一片渾沌，隻是恍忽地坐在泉畔一塊岩石上，目光略帶茫然，看著楚雲霄一步步洗濯傷口、重新包紮，又將染滿鮮血的衣袍洗潔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