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往前走了兩步,看到一物。
這麼晚了,曇歡怎會不在屋裡?
曇歡的床在外頭,內裡纔是堆放雜物的庫房,她便徐行走了出來。庫房的最外側是個頂天登時的多寶格,收著她兒時的一些小瑣細。她舉著燈一寸寸照過,這些東西上頭都蒙了一層細塵,顯是好久冇人打掃觸碰,並無特彆。
曇歡仍舊住在耳房裡。這耳房又小又潮,大半間屋子堆了暖意閣的雜物,隻剩下小半間用來放了張粗陋的床並兩個箱籠及一張方桌,這些東西便是曇歡全數傢俬。
蕙夫人便笑得更和順了:“天然是有人悄悄給我的。你該去問問你的丫頭,也好好認清人,是忠是奸可不能混合。”
蕙夫人見她低頭,覺得她心有所動,便又溫言道:“阿遠,你是個聰明的孩子,我無妨與你挑明來講,你的出息我已有籌算,必然不會差。隻是你性子跳脫,若嫁進那邊,可不能像在家裡這般毛燥。”
他不在本身屋中,又會去了那裡?
似是而非的答案,反讓人疑竇叢生。
霍錚幾個縱躍,從俞府東園角落的牆頭跳下,他身形輕晃一下,手撫上了左胸。
如此罷了。
她遠比世人想像中的更有手腕,妖似的存在。
俞眉遠不動聲色站起,內心縱有百般迷惑,臉上隻是不顯,口中道:“傷了哪小我的麵子?”
“阿遠記下了。”俞眉遠說著又看了眼托盤上的東西。
才推開耳房的門,他便聞見輕淺的氣味聲。
這段時候她一向想著返來後要給他調個好點的單間屋子,可亂七八糟的事一件接著一件,倒讓她忽視了。
“多謝夫人。隻是阿遠夜裡不飲茶,怕走了困,轉頭要睡不著覺了。”俞眉遠走到廳中福了福身,婉拒道。
蕙夫人並不答覆,隻是轉了頭當真望著她。
她在策畫甚麼,俞眉遠怎會不知。
“曇歡呢?叫他來見我!”
蕙夫人早已端坐廳上,正捧著茶盞低頭輕啜,神態平和和順,行動文雅,一如往昔。
微涼津潤的觸感叫她心頭稍安。
俞眉遠伸手將盒子翻開。
俞眉遠僵坐在榻上,手指不知不知探入隨身小荷包裡,摸著他送予她的那枚安然扣。
這番話如果上輩子的她來聽,恐怕真會信了一半。孫嘉蕙的確冇想害她,隻是想讓她當俞家和榮國公府的棋子罷了,就像孫盈那樣。
屬於俞眉遠。
……
可那身衣裙與鞋子她不是已經叫曇歡燒掉了?
“不必客氣。”蕙夫人又表示她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