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眉遠更加奇特,她從青嬈手裡拿過油燈,舉在手中四下細看。
蕙夫人早已端坐廳上,正捧著茶盞低頭輕啜,神態平和和順,行動文雅,一如往昔。
客歲俞宗翰壽辰之日產生的事,就是個最好的證明。固然冇有任何證據顯現是俞眉遠布的局,但是那一夜每個受連累的人,都或多或少與她有些恩仇。那事與她絕脫不了乾係。
露草漸染的縐紗裙,裙襬繡了練色的鯉魚戲荷圖,新奇清雅;藤紫的繡鞋,鞋麵翹出隻蜻蜓,中間繡著五彩蔓草,非常風趣。
蕙夫人見她低頭,覺得她心有所動,便又溫言道:“阿遠,你是個聰明的孩子,我無妨與你挑明來講,你的出息我已有籌算,必然不會差。隻是你性子跳脫,若嫁進那邊,可不能像在家裡這般毛燥。”
公然是大火那夜她去抱晚居時穿在身上的。
“給四女人上茶。”見她出去,蕙夫人便放下茶盞,揚聲道。
稍頃,青嬈小跑進了屋裡喘著氣開口。
……
年方十五的少女,端倪初展,透著鮮豔,唇角微微上揚,笑容可掬,又是憨態天成。如此風味,既嬌媚又天真,比京中的閨閣少女更加動聽。
四更天的更鼓敲過,這一夜將要疇昔。
“蓄意放火本就是大罪,再加上害人道命,又獲咎了老太太,了局恐怕不好。”俞眉遠緩道。
俞眉遠伸手將盒子翻開。
“叫他來見我,頓時!”俞眉遠疾步走到明堂的羅漢榻前坐下。
莫非是燕王的人?
“多謝夫人。隻是阿遠夜裡不飲茶,怕走了困,轉頭要睡不著覺了。”俞眉遠走到廳中福了福身,婉拒道。
孫嘉蕙在園裡耳目浩繁,早已刺探到大火那日有人潛進過抱晚居,固然杜老太太冇有明言,但這火起得古怪,不像不測,孫嘉蕙便猜想有人放火。
好風趣!
“女人,曇歡……他不在屋裡。”
她在策畫甚麼,俞眉遠怎會不知。
“拿著。”俞眉遠將燈遞到青嬈手上,把盒中紙張翻開,從裡頭摸出了本冊子。
她們過來時走的暖意閣後門,抄的也是巷子,到這裡後也進的小門,又挑了這個時候,明顯是蕙夫人不希瞥見她之事被人發明。
“今後你就曉得了。”蕙夫人知她聽懂了,便笑起,“阿遠,你是俞家的女兒,俞家好了,你也好;一樣的,你若好了,也莫忘俞家。他日你哥哥承了家業,便是你的背景。你們本為一體,該相互攙扶。路,我會替你鋪好,如何選?如何走?便看你的情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