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俞府大房二姨孃的陪房,厥後被配給了俞府賣力采買的管事,又兼現在大房由二姨娘當家,一人昇天雞犬得道,這趙氏的身份也水漲船高,在府裡早把本身當作半個主子似的,幾曾被人言語這麼擠兌過。
俞眉遠早已走到門口,青嬈端了青瓷茶杯,她親身接過,朝著趙氏遞去。
六歲的小女孩,不知怎地竟有股天生的貴氣,率性張揚,讓屋裡的人都怔住。
趙氏容長臉,吊梢眉,進門時微抬著下巴,但一見著俞眉遠便當即扯了笑,搶了周素馨的話。
“媽媽請吃茶。”俞眉遠的小手顫巍巍地將茶端到那人麵前,眉眸彎去,笑得嬌憨,“不知媽媽高姓,在哪院當差?”
“哼。”趙氏鼻子裡哼了聲,陰陽怪氣地開口,“女人回了府這端方怕是要好好學學了。素馨,你們常日裡是如何教誨女人的,養出這等惡劣脾氣,連待客之道都不會?”
那趙氏……但是有利不起早的人,接了這苦差使,天然是想不著陳跡地昧下她身上的財物。上輩子,她可記得恰是這趙氏以端方壓她,又騙她代為保管,哄得她將身上統統金玉都乖乖交出,最後天然是有去無回。
“府裡主子女人們另有諸多事件等著我服侍答覆,我可冇時候耗在這裡。”趙氏攏了攏襟口,朝外走去,說話間眼白一翻,輕聲嘀咕了句,“又潮又冷的破處所。”
俞眉遠也不勉強,又將茶放回茶盤裡,回身朝陳慧微一欠身,緩道:“慧媽媽,阿遠自小生在這裡,舊物繁多,不知可否容阿遠多清算些光陰?”
她這一問,周素馨才重視到這並不起眼的老婦人。
“趙姐姐,剋日莊子來了柺子婆,專拐孩童,故而我們警告女人千萬把穩陌生人,是以女人不喜陌生人近身,想必這是被驚到,又認生。趙姐姐可千萬莫放在心上。”周素馨是甚麼人,當年也陪著徐言娘在俞府呆過幾年,與趙氏是舊識,如何不知這趙氏是多麼人,當下三言兩語便堵了歸去。
這話說得在情,慧媽媽有些難堪。
“慧媽媽!那如何成?府裡端方可不能破。”趙氏見狀拔了調子駁道。
“既如此,那老奴少不得就僭越一次,也給女人講講府上端方。”慧媽媽心中主張已定,便點頭道。
“孃親教誨,‘民入孝弟,出長輩養老’,慧媽媽看起來最年長,阿遠自搶先長輩者而問之。”俞眉遠甜甜笑著,眼跟著眯作縫。
“周媽媽,是我讓金歌姐姐去泡的茶。”俞眉遠攥緊布老虎,羞怯道,“晨起時阿遠便聽聞府裡馬車中午方到,以是讓青嬈取了碧螺春來備著。幾位媽媽舟車勞累,想必都乏了,內裡又天寒地凍的,不如先在阿遠這裡吃口熱茶,稍作安息,旁的事容後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