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好點，不然把你畫成大花臉。”俞眉遠抓住他，一手按住他的肩，人朝他身上倚去。

這是要給他……上妝？！

嫁人後若還留在府裡，便在外頭領職當差做個管事媳婦，若想留在俞眉遠身邊，今後就是她的陪房，跟她嫁去夫家……

“曇歡！”她瞪他。

俞宗翰沉著臉，對身後的聲響無動於衷，目光在俞眉遠身上一掃而過，抬腳往院外走了兩步，卻又留步。

俞眉遠捲起長綾，走到曇歡背後，叫了聲：“曇歡。”

她眼睛如何那麼尖，他笑得那麼隱晦也能讓她瞧見？

“唉喲！”俞眉遠聞言便果然絆腳一顛身。

俞府閨女的家學中有一項，便是舞藝。隻是學這舞藝並不為了讓她們在舞技上有甚麼造化，與琴棋書畫一樣，為的不過是培養情操、學習觀賞，今後嫁入王謝望族不至在這些事上貽笑風雅。俞眉遠向來懶惰，這會俄然拿著長綾舞起，那亂七八糟的舞步倒把暖意閣裡來來去去的丫頭婆子給看得樂不成支，她卻瞎掰本身昨夜夢到飛天一舞，明天定要記下。

俞眉遠臉上的怒便一收，又是懶懶惰散的神采。

“父親來了？”俞眉遠便更奇特了，俞宗翰很少如許獨見老太太。

院子裡，張媽還在推著俞眉遠。

“母親，我不是這個意義。宗耀他不是仕進的料子，進了宦海會吃大虧。並且用銀子買官那是犯法的事兒，我們現在的景況，若叫人抓住一點錯處參上一本，這麼多年好不輕易攢下的家業就全冇了。”俞宗翰說得也有些急，聲音裡含了無法的怒意，“這天下謀生的行檔多了去，他想做甚麼我都能提攜幫襯，為何偏要走官途？”

“砰！”笤帚落到地上，霍錚莫名其妙被她拽走。

那張臉已不再是昔年孩童的稚嫩了，她鼻尖/挺而圓，上頭有些細汗，眼睛透亮，轉著奕奕光彩，臉頰雖不似彆的少女那樣白如雪，卻瑩透亮澤，帶著淡淡的蜜色，曙光般動聽，再加上她活動一番正喘著氣，胸口起伏不竭，身上芳香散出，滿是少女的氣味，像夏季撩人的風。

想靠近又想推開的衝突，令人坐如針氈。

霍錚正迷惑，手已被她拉起。

青嬈與金歌正在她屋裡歸整東西，一晃眼就見門簾被人翻開，兩道人影風風火火地從外頭衝出去，不由奇特。

杜老太太這是……大發雷霆了。

“帶她來沐善居見我，你也一起。”

張媽聽得又是心頭一跳，從速推俞眉遠。

“女人，你這是要乾嗎？”青嬈看著兩人間奇特的氛圍，不由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