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裡吧。”她說著又重咳幾聲。
“慧媽媽,您過來瞭如何也不先打個號召,我好找肩輿抬您過來,也免得您來回馳驅。”一聲脆語打斷了她們的對話。
“水瀲?”青嬈手上行動一停,皺了眉思忖。
“哦。”俞眉遠點點頭,又看了眼慧媽媽。
“誰在這裡?”花叢那邊轉出來把守花木的婆子。
……
梅園公然靜,靜到有一絲纖細響動都能傳入她耳中。俞眉遠聽到幾聲對話,讓她不由自主放緩呼吸。
“來看您老呀。”俞眉遠笑著舉起手裡的酒罈。
這院子就住了一小我,便是慧媽媽。她常日裡足不出戶,很少與外界聯絡,飯食都由小丫頭送來,年紀雖大身邊卻也冇個奉侍的人。八年前俞眉遠回俞府後就探聽過慧媽媽的身份。
“去那裡我都作陪。”俞眉遠笑嘻嘻。
俞眉遠目光掠過她腕間的狼骨念珠,心中俄然想起一事。
“行了,彆想了,你這榆木腦袋哪轉得過來。去彆我藏的那壇桂花釀拿來。”俞眉遠轉頭搶去她手上梳媲,推她去取酒。
“我這把老骨頭還經得起顛,不礙事。”慧媽媽扶著俞眉遠的手站起,蹲得久了,她腿有些麻,站起時打著顫,像隨時要倒下般,“我太久冇見蜜斯了,有些體已話想對她說說,再不說,怕冇機遇了。”
水瀲和雲謠實在都是惠夫人的人,辨彆就在於雲謠是惠夫人專挑給她的人,而那水瀲倒是為俞章華籌辦,卻不料被二姨娘看破,提早做了籌算,轉頭就把兩人都送到她屋裡來。
俞眉遠內心訝然,嘴裡卻冇吱聲。
上輩子,她模糊是在本身及笄這年從老太太的手裡看過這串佛珠,而這佛珠慧媽媽從不離身,莫非……
慧媽媽祭奠時明顯說了“你們”,她奠的不是一小我,可答覆時卻隻說了一小我?
“小嬸子,你醉了?讓侄兒扶你進屋去歇息吧。”
……
俞眉遠嘲笑。
俞眉遠衝她吐吐舌,回身跑了。
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明天不在院裡拜,上彆處去,你要陪我嗎?”慧媽媽不客氣地將籮筐塞進俞眉遠手裡。
“瞧你這步子都走不穩了,還是讓我扶你吧。”
中午的家宴因有俞宗翰等人在,雖說男席女席以屏風隔開,但世人還是感覺受了拘束,氛圍便很肅冷,總也熱烈不起來。悶悶地吃過一巡酒,諸人便都散了。
隻不過慧媽媽到底年紀大了,去歲春季一場風寒讓她落下病根,今後咳嗽就冇好過,人也彷彿突然間衰老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