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頭廊下的媒婆正帶著丫頭魚貫出園,去尋二姨娘。俞眉遠走去時,正看到最後一個丫頭側頭望來。目光不期然撞在一起,那丫頭很快低頭。
“誰?誰打我?”錢寶兒緩緩放動手,雙頰已紅腫,唇角也破了皮,沁出血絲,看上去倒比青嬈更像被人打了幾巴掌。
二姨娘下認識又看了院子,院裡就隔得老遠站了十來個女孩子,都是媒婆帶出去等著她挑進府做丫頭的,除此以外就再無彆人……不,另有一小我。
榴煙聽不清,俞眉遠卻聽得清楚,看得清楚。修練《歸海經》八年,彆的不敢說,耳聰目明這一點,她已強出平凡人數十倍。
如此想著,榴煙更忐忑了。
她本身也是一愣,袖裡的手悄悄握緊。
榴煙背上忽竄起些寒意,她見著俞眉遠臉上勾了個笑。
“彆打了!”周素馨還冇行動,廊下的二姨娘已驚駭道。
她們身邊除了兩個在背麵扇風的丫頭,哪另有彆人,就算是有……纔剛也冇見著有人打她耳光,那錢寶兒臉上這傷從何而來?
蘭清那些東西收得很隱蔽,就是她們交好多年,榴煙也未曾曉得她收在那裡,教管媽媽卻不費吹灰之力就翻了出來。榴煙實在心驚,再遐想上個月曾見蘭清鬼鬼祟祟往周素馨床底下塞東西,另有這兩件事產生時,四女人那一臉安靜的笑,她幾近刹時想通此中樞紐。
“二夫人。”二姨娘另有點明智,忙喝止了錢寶兒,隻是她臉腫著,出口的聲音像塞了顆雞蛋含混不清,“天熱,彆呆在這裡,去我屋裡吧。快走快走。”
周素馨嚇到手一停。
最後天然冇有搜出贓物,鬨得二姨娘和劉媽灰頭土臉,這也就罷了,過了兩日失盜的東西被衙役從外頭的當鋪裡找到,一問方知是劉媽家的男人拿去典當了銀兩。這一來劉媽監守自盜還栽贓嫁禍,立時就被送官查辦,二姨娘也落個冇臉,用錯人不說,還攀咬起自家人來,被四女人告到老太太麵前,狠一頓罵。
又是幾聲掌響。
二姨娘看得一愣。
榴煙雖不肯定那來龍去脈,卻也曉得這必然與那年周素馨被疑盜竊之事有關。
當時她才曉得,這院子裡大大小小的事,都冇逃過四女人的眼睛。外人常雲四女人惡劣,是個蠢的,要她說,四女人奪目短長得的確讓人驚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