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氏自從三個月前在老太太那邊討了一頓板子又被逐出園子後,自發冇臉,她就借養傷為由一向躲在家裡不肯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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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哭聲嗚哭泣咽的,還伴著低低的安慰聲,俞眉遠不由將步子放得更緩。那廂浣花院上房的簾子被丫頭挑起,內裡走出幾小我。當前一名,是個穿了雨過天青色緙金絲褙子的女人,纖腰細細不敷一握,走起路來嫋娜生姿。她梳著倭墮髻,發間戴著累絲髮簪,額間是細細的珍珠抹額,杏眼棱唇,吊梢眉,妍麗簡練,隻是這時正拿了帕子低頭抹著眼淚,杏眼泛紅,又添多少委曲。
怔愣了半晌,他發笑道:“你這小丫頭,真是……”
霍引點點頭,正色道:“入夜了你可彆再亂跑,特彆彆去那處所!”
提及這二姨娘,上輩子俞眉遠初入府時還曾與她交好過一段時候。二姨娘對她彷彿存了決計奉迎的心機,當時她年幼,難分忠奸,實在被當槍使了幾次,厥後垂垂看懂後宅陰私,也就漸漸冷淡了。這輩子也一樣,二姨娘打量著她小孩喜好光鮮,便備下華衣奉迎,又讓趙媽媽以藍田碧玉害她為杜老太太所厭,這麼一來她在後宅伶仃無援,便隻能投向這獨一一個釋出“美意”的人。
俞眉遠瞧見她清麗容顏那抹熟稔的奸刁,一瞬恍忽。
這邊哭邊走的人,恰是二姨娘何妤紋。
“姨娘快彆說了。”俞眉初聽二姨娘夾槍帶棒越說越不像話,忙開口喝止,“夫人纔剛被你哭得頭疼,現在正歪著歇息,你嚷得大聲驚到她就不好了。我剛纔來時見俞丙在找姨娘,怕父親有事找你,姨娘還是快些去看看,莫誤了大事。”
“罷了,你遲早也會曉得這事兒,我奉告給你,倒比你從彆處得知要好。二姨孃的陪房趙氏今早好好的俄然死了,說是因為舊磨難愈,又積了傷在體內。以是二姨娘纔剛衝你發了那麼大脾氣。”
俞府東園南角的院牆內裡,早已暗中伏了很多人,在這裡佈下了天羅地網。
未幾時,空中纏鬥的兩人一前一後朝內裡飛去。
“是呀,不然我找你何為?”霍引漫不經心答道,“你那二姨孃的陪房趙氏之死,和此事有莫大關聯。”
話才落,他就看到麵前的小女人狠狠一吸氣,胸口跟著起伏,怕是被他氣到了,他便對勁笑了。
擊掌為盟,不見不散……
“喲,本來是四女人。”二姨娘見到她,調子拔個尖,眼尾斜飛,“四女人可生了張聰明的嘴皮,叫我們這些粗人佩服。我替女人備下衣裳原是美意,女人不承情就罷了,這到女人嘴裡可都成了不忠不孝的人了,不幸我那月欣抱屈而去,替我受了這一趟無妄之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