兆京越來越悶熱,天空一絲雲朵都冇有,如此一來便讓人深切體味出在宮裡的好來。俞眉遠是帝後兩人都疼寵的兒媳,尚宮局的人天然不敢怠慢,窖藏的冰塊早早被送到昭煜殿裡。不過她現在怕冷,並不愛用冰,故也隻留了一點。
又是一聲瓷碎之響。
驀地,她想起舊年他在皇子府的風俗來。
……
落地的膽瓶前站了個宮裝的美人,薄袍之下隻要主腰並一條石榴紅裙,長髮披背,婀娜妖嬈。
她隻瞥見他胸口的赤色染紅明黃綢衣,冷銳的碎片……紮在貳心口中。
“把這東西放下!”惠文帝怒喝一聲,死死盯著她手指縫間落下的血。
“蔡誌遠?就是阿誰一心想為崔路鵬報仇的小子?”張淑妃將花剪一扔,回過身來。
天又更熱了一些,惠文帝遣退了世人,隻留一個廣勝在屋外陪侍,四周沉寂,隻除了殿外蟬鳴叫得民氣煩。殿裡的冰塊化了些,冒出絲絲涼意,卻仍澆不熄貳內心煩躁。
“不會……傷害我?”崔元梅卻彷彿聽到天大的笑話,不成扼製地笑起。
“你真想弑君?你考慮過結果冇有?”惠文帝無懼她手中利物,一步一步逼近她。
這一次明顯五皇子霍簡有備而來,與上一世她的影象出了偏差。離五皇子與霍汶爭皇位,原另有五年之久,但是現在有了魏眠曦,若這五年起了變數,她與霍錚當如何應對?
“皇上――”廣勝尖叫起來,纔要呼人。
“嗯,頭有些疼。”他把頭今後一仰,閉上眼,揉起眉心來。
惠文帝冷冷看她:“香爐熏的是清心明鏡香,有解毒之效。元梅,在我麵前,你藏不住心機。”
力量越來越少,連說話都感覺累,這一次……他真的冇法再護她了……該如何是好?
尖細的聲音在偌大的坤安殿中響,顯得尤其冰冷。
魏眠曦也在!
玄天閣的光芒亮堂,將統統都照得了了,桌椅格架,書畫奏摺……崔元梅躡手躡腳地在屋裡翻了半天,卻始終冇能找到她想要的東西。
……
翠綠似的指尖是嫣紅的豆蔻,與枝頭的薔薇普通素淨。
寶格之上的青瓷瓶被撞得搖擺不已,目睹從多寶格上滾下。
霍汶不在,霍錚不在,江婧太柔……隻剩下……
“廣勝!閉嘴!”惠文帝用儘儘力喝止了他。
“不,知,道……”崔元梅反覆著他的話,眼底一燙,似有淚水湧出,她心中倒是一醒,目光落在他書案散落的函件上。
昔日端倪剛毅的少年,成了宮裡的小蔡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