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日來的不捨,全都化作這些話。
清風萬裡,願君長安。
宮門口空空蕩蕩,不見她的身影。
“是啊,他自小就被天子送來月尊教當質子,救出時被長老下了毒用來管束天子,誰知被雲穀的鹿長天給粉碎了,本來你不曉得?”俞眉婷說道,“不過這些年雲穀也不過是在用藥勉強替他續命罷了,就算我們不殺他,他也活不悠長。”
提及來,她倒很賞識魏眠曦如許的男人,絕情、狠辣,不擇手腕,叫她心甘甘心臣服。隻可惜他還是有缺點,還不敷完美。隻要撤除他的缺點,他纔會更強大吧,才氣帶月尊教成為真正的武林霸主,不然她始終擔憂有朝一日,他操縱完了他們,便會翻臉不認。
“脫手?你們能尋到他蹤跡?”魏眠曦坐在天井荷池旁的石桌前,漸漸品動手中烈酒,好像自言自語般說著。
北宮門偏僻,來往的人很少,淩晨裡隻要灑掃的宮女在寬廣的門路上懶懶打掃著。大安朝的皇宮大極了,俞眉遠上一次來這裡,還是天祭那日坐在霍錚頓時,他帶著她騎馬看儘全部皇城,當時她多麼舒暢蕭灑,不想第二次來這裡,竟是與他告彆。
一天的時候眨眼便過,夜幕沉沉襲來,昭煜宮的院子烏黑一片,宮簷下的燈火照不見遠處。俞眉遠坐在窗前的貴妃榻上,怔怔看窗外黑夜,手裡婆娑著白日俞宗翰交給她的玉扳指。
“時候不早了,睡吧。”霍錚親親她額頭,將她抱起。
“苦死了。誰要喝。”她嘴角一撇,嫌棄地看看藥,還像個孩子。
夜沉如水,女仔細聲響起,像夜裡平空傳出的聲音。
俞眉遠勾著他的脖子,“嗯”了一聲,霍錚抱她走到榻邊放下,她俄然在榻上站起,個頭便與他平齊。
已經有人將霍錚的馬牽到宮門口,馬兒甩著尾巴站在陽光裡,霍錚上前拍拍馬鞍,又朝她開口:
……
霍錚標緻的眼眸微垂,淡笑道:“也是,倒是我把你鬨出這臭脾氣來。”
“阿遠,好好照顧本身,等我返來。”霍錚伸手抱住了她。
藥湯澀口,他喂來時卻又滿匙甜美,入心卻成了酸楚,各種滋味雜揉交纏,難以言喻。她一口接一口地喝藥,藥雖苦,她卻隻想記下這一刻的滋味。
“嗯。”她點頭,手卻攥住他衣袖。
“為甚麼隻是跟著?我們不脫手奪圖嗎?”俞眉婷疑道。
“這些話,你已經與我說過很多遍了,我都記牢了。”俞眉遠揚唇笑了,眼中難過一掃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