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裡的窗正開著透氣,屋裡是淡淡柚香,炭盆已熄,隻要地龍還在燒,暖度不敷,有些清冷。俞眉遠盤腿坐著,穿了身湖水藍的襖裙,正低頭專注手裡的活計上。青嬈坐她身邊,正探身教她,一聽霍錚的聲音便從榻高低來,不出聲地行了禮,退去偏殿煮水泡茶。
他說完後便垂手肅立,待天子示下。
“元梅無事,皇上不必介懷,國事為重。”崔元梅說著又道,“皇上冇用午膳,此時急去,再叮嚀膳房傳膳也晚了。皇上若不嫌棄,不如將這麵裝進食盒帶走,免得誤了飯點傷胃。”
“不必多禮,都免了吧。”惠文帝大步邁進宮裡,“你們也在這裡?”
下廚這事也會叫人上癮,因為咀嚼的人很給麵子。
去,無人再敢藐視。天子既愛,又是一身本領,他今後前程不成限量,朝野高低紛繁打起他的心機,欲交友湊趣的,或者用心摸索的,或想拉幫結派的……名帖雪片般遞往昭煜宮,就連俞眉遠都不能倖免。後宮妃嬪亦或京中命婦多為家中所托,求見不到霍錚,便拐個彎將拜帖亦或禮品送到俞眉遠這裡。
“你忙了大半天了,早晨不歇歇?想吃生滾粥,我叫禦膳房做就是。”霍錚看她滿眼鎮靜,無法道。
她臉微紅,竟冇指責他。
惠文帝將臉一沉,把碗重擱到桌上,怒道:“你們有完冇完,朕在與皇後用飯!”
俞眉遠聞言便多看了崔元梅兩眼,崔元梅仍舊神采淡淡。
霍錚本日起得很早,已在殿外練過一趟劍法,此時正拿著汗巾拭汗,從殿外走出去,一眼就瞥見坐在殿中軟榻上的俞眉遠。
霍錚怔怔聽著,她的和順似溫熱的酒,熨帖入體,暖了心肺,醉了神魂。
俞眉遠站起,拾起他的汗巾往他臉頰拭去。他額前頰邊都是汗,身上還冒著絲絲熱意,切近時讓她放心。
麵已有些涼去,辣卻還香著,吃得他出了身汗,實在他並不會吃辣,疇前在塞北隻是為討她歡心逞能吃辣罷了。
“母後。”兩人先行過禮方上前。
“阿遠,這些事自有針線上的人做,你不消……”
“不嫌棄,還是元梅想得殷勤。這麵我喜好,阿遠妙技術,要賞,就賞……”他想了想,發明本身冇帶甚麼東西在身上,便順手扯下腰間玉佩賜給了俞眉遠。
但俞眉遠這兩天有些不對勁。
她說得和順,臉上是淺淺的笑,叫霍錚一愣。
昭煜宮熱烈起來,宮門外每日都有前來探聽動靜的人,又或是尋覓藉口來求偶遇的,隻是無一例外的,冇人能踏進昭煜宮的宮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