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得艱钜,眼眸低垂,掩去了統統情感。
他離京之時,自知身陷險地,也冇法給她安穩的日子,詐死拜彆倒叫她斷念,好另嫁彆人,安知這個看似和順的女人,竟為她避嫁削髮,蹉跎了大好韶華……
“現在就派人去接吧。西疆苦寒之地,早點返來也免得徐家舅母多刻苦。再者論,阿遠身邊冇甚麼親厚的親人,如果回京能看到徐家舅母,想來能了下一大樁苦衷。她親生母親已逝,俞家那位孫氏心計暴虐,與她並不對於,我不想阿弘遠婚卻冇有女眷長輩送嫁。”霍錚記起俞家那烏七八糟的事,眼裡掠過些不易發覺的怒意。
“就算如此,你也要多重視些。都頓時要結婚的人了,還整天叫人操心。”徐蘇琰從青嬈手裡接了茶,吹吹浮葉,輕啜一口。
可這焦灼之情他不敢在俞眉遠麵前展露半分。
“你……你神采不大好,眼下黑了一圈,早晨冇睡,在研討皇陵輿圖吧?”俞眉遠不安閒地收回目光,她既體貼他,又不想叫他看出她總存眷他……有些衝突彆扭。
霍錚不語,隻是望著她。他愛極了她現在的神態和家常的話語,像東風萬裡,吹開他滿心繁花。
……
現在能叫俞眉遠乖乖喝藥的,隻要霍錚一人。
“你何出此問?”霍錚挑了眉。纔剛和徐蘇琰說過要瞞著她,她這麼快就看出來了?
“蘇琰替家母與阿遠先謝過殿下。殿下待阿遠情深義重,阿遠得遇殿下,是她的福分。”徐蘇琰聽他話裡話外皆在替俞眉遠籌算,事事妥當,考慮全麵,便由衷讚道。
徐蘇琰冷靜蓋上茶碗,清了清嗓:“阿遠,殿下,我另有事,先告彆了。”
“好了,徐家的東西,我都給交還給你,大事已了,我終究能夠歇口氣了。”俞眉遠鬆了氣,這兩件東西便是她此行最大的任務,現在都交還徐蘇琰,也算了了苦衷,再無掛礙。
……
“我曉得了。”徐蘇琰目光落在地上,怔忡很久,才點下頭。
俞眉遠奇道:“那是為何?”
“吃過飯冇?”她坐到他劈麵,盯著他的行動直看。
“撲哧。”青嬈本在一旁默不出聲地做繡活,聽了這話冇忍住笑出聲來。
“殿下……”徐蘇琰聞言腳步頓停,貳心中動容,當真俯身拜下,“徐蘇琰謝過殿下大恩,不肖子孫能將祖業取回,告慰徐家列祖列宗,已足矣。殿下大恩,徐蘇琰此生銘記於心。”
“唯今之計,也隻能臨時如此,等回京再作籌算。待到了京裡,我會稟明父皇,替徐家平冤,你也籌辦一下。”霍錚點點頭,又道,“當年徐家被九王設想讒諂,乃至百口放逐,現在霍遠庭和朱廣才均已伏法,也該給你們家一個交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