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嬈,出去幫我換衣。”俞眉遠的聲音傳出。
霍引被拒之門外,神采越來越沉。
簾子一落,她的背景消逝。
世人在白雪嶺上已經走了好久,再往前就是鯉魚穀。鯉魚穀是處狹長的山穀,兩側皆為懸壁,是個極易設伏的地點,若潛龍寨的人在兩邊絕壁上設了落石陣,他們一進此穀就無處可避,是以霍錚命令在穀外的山坡上臨時安營,又派了兩人前去刺探。
白雪嶺的山路不易走,狹小且峻峭,好幾段盤山路都隻夠一輛車馬通行,且一側緊挨著絕壁峭壁,稍有不慎便會翻下絕壁。他們走得非常遲緩,霍引在前麵帶路更是半分不敢鬆弛,再加上潛龍寨的危急仍未消弭,可水路不通,他們又非從走白雪嶺不成,是以霍引全神灌輸在走鏢之上,比及他發覺俞眉遠的不對勁時,已經是三日以後了。
她退了兩步。
“比及了赤潼關,接下去的事交給魏家軍,我們就能脫身,到時我帶你去找你表哥。”他又笑道,“你有甚麼想去遊曆玩耍的處所嗎?待你事情措置完,我帶你去。赤潼關那一代的胭脂湖不錯,湖色似霞。”
“我向你探聽小我。”她目光與他的眼相撞,帶著莫名勾引。
如許的笑,疇前隻會呈現在她想利誘敵手的時候。
“你不想見我?”霍引心一收縮,又酸又疼,“為甚麼?”
“你躲了我六天,阿遠,到底甚麼啟事?”霍引語氣有些倔強,也不再叫她“四娘”。
到了入夜時分,他仍不見俞眉遠出來,就又找了藉口疇昔。
話裡已有幾分火氣,像撲滅的爆仗,火星滋滋作響。
“多少吃一些。”霍引把另一尾烤魚遞給她。
俞眉遠坐在營地中間一塊高石的上邊,拎著壇酒漸漸喝著,聽到聲音並不轉頭。那人踩過碎石,走到她身邊坐下。
“冇事。”青嬈感覺霍引那目光穿透民氣,忙不迭地甩下簾子縮歸去。
“喝酒還需求學嗎?”她望著連綿的山,隨便答覆。
霍錚趕到她身邊,一把拉住她的手臂。
“有事?”俞眉遠連稱呼都懶得叫,直接道。
“這竟然是真的!”見他毫無辯駁,俞眉遠臉上的笑頓失,全成了絕望與哀痛,“這些人真的全都是你?曇歡是你,霍錚是你,師父也是你……嗬嗬……”
“我們另有多久能到赤潼關?”俞眉遠打斷他。
俞眉遠這一發脾氣,整整三天冇同霍引說過半句話。
上輩子,無人曉得雲穀霍引與晉王霍錚是同一人,而現在……二者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