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台上早設供案,孺子將弓置於案上,祭台上的女官上前,緩緩褪去俞眉遠身上外袍,助她背上箭壺,又行舞用的弓交到她手上,方下了祭台。
“你謹慎一點。”霍錚將她送到乾天壇外前麵的小天壇前,方留步,悄悄囑了她一聲。
俞眉安華服在身,冇法施禮,便隻衝她點頭表示。
可他不是魏眠曦,他是霍錚。
“是,服從。”俞眉遠朝他一躬身,轉頭便邁向了小天壇。
他平活力,賀尚宮與魏枕月等人忙都低了頭,直道不敢。
她這是豁出去了。
當前一人,笑著開口。
祭台高約三丈,有風呼呼而過,颳得她身上衣裳獵獵作響。她並冇看祭台之下世人,而是極目遠眺,遠空浮雲渺渺、青山墨墨,城池屋舍星羅棋佈,如展在地上的龐大棋盤。
這弓與馬鞭都是昔年大安□□天子縱橫疆場時所用之物,現在已成為大安聖物。
他就折身施輕身跟著飛去。
“你的舞……”霍錚細心想了想,很當真誇她,“是我見過的,最美的祭舞。”
魏枕月與張宜芳兩人蹲得腿腳發麻,卻徒勞無功。
“我不……”
“我是慣例!”病弱的皇子有這特權,霍錚滿不在乎,“快去吧。”
魏枕月回身,瞧見張笑容如陽,目光似星的臉龐,立時失神。
俞眉安已經戴好赤金打造的麵具,長髮高挽,身上的祭舞衣也穿好大半。
晉王霍錚攜長寧公主同時呈現。
日頭漸烈,她已汗濕重衣。
“賀尚宮言重,枕月不敢當。都是替天家辦事,枕月不敢推讓。”魏枕月沉默好久,終究開口。
俞眉遠隻感覺身上一鬆。
霍錚本日穿了親王冕服,青衣纁裳,雙肩飛龍,長髮儘束,戴了五彩玉珠九毓冕,與常日示人的形象截然相反。
就在這一刻,俞眉遠必定了一件事。
噪音消逝,惠文帝站於乾天壇正門之前頌祭。
兩人在俞眉安身前躬身,一人抬了俞眉安的腳,另一人緩緩拉出俞眉安的鞋。俞眉安腳上套的並非女子繡鞋,而是上好的蟒皮小靴。兩人費了點力量纔將她的鞋脫下,又脫了她的白襪,這才見到瑩白玉潤的纖足,腳底是淺淺的粉,一絲傷口都無。
俞眉遠被他誇得像喝了一壺濃濃的蜜液,滿心雀躍,彷彿健忘統統沉重,回到了曾經無憂愁的少女光陰。
小天壇緊挨著乾天壇,由九柱九蓮圍成,現在其上已設了祭奠高案,一弓一鞭被擺在案上,其下焚香稟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