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聽趕緊起家,倉促換衣便要往禦書房的方向趕。剛踏出晨光宮就看到早已守在那邊的素蓉姑姑。
冉嬪本覺得我會替衿娘好生熱誠她一番,現在聽聞我這般發落,從速諾諾地謝恩領了去。
六宮瑣事纏身,給子衿殿的禮品早已備下,我卻遲遲未能脫身去拜訪衿娘。實在左不過是新皇即位,六宮諸事都要定好端方,讓底下的人守本分。加上我本就是第一次協理後宮,上頭又冇有一個國母來教誨一二,以是學起來有些吃力。
我心下感喟。固然有皇兄的厚愛,但她畢竟還是難逃深宅之爭。“現在一彆,不知何時方可再見。你千萬保重身子。特彆是現在身懷有孕,你便不再是孤身一人,萬事多為本身和孩子考慮。”
越往下說冉嬪的神采便越丟臉。我也不急著叫她起家,兀自坐在躺椅上閉眼聽著嫣兒一道一道地念下去。
我見時候也差未幾了,便讓她和宮人都退下,留下嫣兒近身服侍著,也好讓我和衿娘好好說說話。
“是韓丞相的令媛韓萱。前些日子隨夫人進宮看望太後,太後一見就甚是喜好。”
“鎏金翡翠釵一對,紅寶石四葉髮梳一對,孔雀眼銀髮夾一對,紫金玉枕一對,提花綢緞十匹,雨前龍井八兩,螺子黛一斛,桃花酒兩壇。我家主子曉得矜常在愛好詩文,前兒個無事謄寫了幾本詩集,本日也一同帶來贈與小主閒暇一觀。”
提及來,衿娘是我在宮裡獨一的朋友。她本是出身煙柳之地,是長安最大的青樓尋歡閣的一名妓子。雖並非花魁,但裙下恩客很多是文人雅客,反倒使她在長安風景無兩。
冉嬪一走,我便責怪道:“你現在也是太好性子了,怎的容得如許的人往你頭上踩。本日若非我聽了去,莫非你還籌算持續忍氣吞聲下去嗎?”
“哼,憑你一個小小的奴婢也敢頂撞,來日如果矜常在當上了本宮的位置,還不得爬上皇上的頭上去。”冉嬪得理天然不肯饒人。如果不是我現在正幸虧這裡聽著,倒不曉得這後宮竟有如此放肆之女。
我與衿娘友情實在不深,但是比起其他幾個隻知爭風妒忌的福晉格格而言,我總對她的澹泊性子更歡樂幾分。流落風塵多年,還能修得這般與世無爭的性子,到底是值得我佩服不凡的。
衿娘是個聰明人,聽我如許一說便曉得我話中的意義。“不知太後對選後一事可有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