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苦無眉目,就有人將路鋪到她腳下了。
在阿誰夢中,伯父生辰後三日,伯母一變態態,讓人給她送了些新奇的荔枝過來。
蘇漁又笑道:“天怪熱的,辛苦依珠姐姐走一趟了,煩姐姐歸去替我謝過伯母。”
在她初入魏王府的那一天,魏王將齊孝然綁到了她的麵前,那人是她青梅竹馬的遠方表哥,也是她父親在臨終前為她訂下的未婚夫。
那白叟千恩萬謝,拿了自家釀的酒送她,又與她道:“女人,你心善,當有福報,必會逢凶化吉、罹難呈祥。”
可在那天早晨,本該關上天牢的齊孝然卻敲開了她的窗戶,月光下他眼睛亮晶晶的,看著她說:我們一起逃,永久分開這裡。
那人出去了,笑著道:“三蜜斯好,南邊的荔枝明天剛到,夫人叮嚀奴婢給蜜斯送來一些。”
依珠笑道:“侯爺和夫人那邊有呢。夫人記得蜜斯夙來喜好荔枝,特特讓奴婢送些過來,讓蜜斯嚐個新奇。”
她該想到這是魏王用心設下的局,以此實驗她的虔誠,但是重獲自在的能夠讓她冇有體例順從。
她如此想著,不由有些恍忽了,心道莫非真是上天垂憐,纔會讓她在夢中提早預知了將來的事?
她聞到荔枝中有淡淡的榆葉氣味,不覺迷惑。榆葉有催眠之用,服下後會讓人昏睡不醒,卻又不傷人道命。她伯母忽地向她下藥,又是如許不輕不重的藥,實在令人費解。
依珠笑道:“蜜斯客氣了。”
前路已是死路,再如何折騰,也不會比坐以待斃更糟。她要進宮,非論是活路還是死路,她都冇甚麼好怕的。
她聽雲珠說了後,便明白了伯母的用心。她當時心中好笑,心道伯母未免多此一舉,她早有婚約,亦無攀龍附鳳之心。隻消伯母與她好好說,她自會稱疾不往,不搶她女兒們的風頭。
阿誰夢裡,她弄清伯母的用心後,將荔枝肉悄悄埋進了花盆裡,裝睡了整整一天一夜。
這一次,她不會再錯過這個機遇了。
她心下憐憫,幸虧那白叟欠的錢並不算太多,十八兩銀子,恰好是她攢了三年的月銀。她便讓人儘數取來,替那白叟還了債。
正想著,忽聽有人拍門,她起家去開了門,便見是她伯母身邊的婢女依珠。
蘇漁閉上眼睛,彷彿又看到那夜月光下,漂亮明朗的少年郎。她忍不住落淚,這是她最大的弊端,她扳連了齊孝然。那白馬春衫的翩翩少年,因她而被夏江楚腰斬,屍首不全地痛苦死去。已過知天命之年的齊父因痛失愛子,一夜之間幾近全白了頭髮,卻還要為教子無方登門魏王府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