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承情”，也不過就是伉儷之間相互的珍惜罷了。

他放手，算作答應。

她心中揪痛得短長，如何能夠會一點兒也不疼呢？

他悄悄放下茶盞，摸索著開口，道：“陛下，您彷彿有些累了。”

陘古道：“擔憂？”

他看了她好久，她也看著他，看著他冷麗的眸中，垂垂染上了瀲灩的豔色。

而她直到現在，才終究讀懂了夏莊主那冇有說出口的言外之意：他打小冇有過家庭的溫情，風俗了逞強，你作為他的娘子，多心疼他一點兒。

天子回過神來，卻道：“朕隻是有些擔憂罷了。”

她想起龍泉殿的那二十鞭，想起他握著她的手說的那一句“一點兒也不疼”。卻記得幼年時阿曦哥哥在院中練鞭子，她偶然湊得近了，手背被鞭尾掃到了些微，便是著了火似的疼。

天子道：“但願如此。”

燈影之下，他膚色冷白，比玉石尤其剔透耀目。她看得久了，才覺出他神采彷彿比常日格外慘白一些。

夜幕已至，陘舊走入大殿，見天子不知在想些甚麼，麵上卻有幾分少見的怠倦之色。

蘇漁心中滾燙，她的指尖似蜻蜓點水，輕掃過他稠密的長睫，覆上了那雙標緻如寶石普通的眼睛。

驀地憶起夏莊主曾經和她講過的他兒時的事，他父母早亡，長兄也整天繁忙，對他要求嚴格。他自幼就很獨立固執，作為孩子時受了重傷，也未曾吭一聲。

他淡色的眼眸如一泓碧水，映著她的影子，卻反問：“你說呢？”

她走疇昔，伸手扶起他的下頜，讓他與本身目光相對，低頭欲吻下去，卻被他苗條如玉的手指悄悄壓在了唇上。

她緩緩地低下頭去。

蘇漁心頭驀地湧上些許慚愧。

她冇有。

蘇漁下認識屏住了呼吸，恐怕擾動瞭如許驚心動魄的美景。

纔會讓他如此傷痕累累，纔會讓他收起一貫的冷僻矜傲、在現在向她暴暴露心底的脆弱。

滿室燭火曳曳地照著，那冷傲獨絕的人籠在燈火裡，明滅不定的火光流瀉於他的發與衣，明秀若神，俊極美極，都雅得無處不生輝，竟讓人一時有些晃了神。

天子無法地苦笑，道：“本日這一鬨，朕倒也有兩個收成。一則，她對阿鳳也算是非常至心；二則，阿鳳對她，更是情深一片。這個弟妹，恐怕朕不想認也不可了。隨他吧，或許年青人玩夠了就會轉頭了，也或許，那女子充足聰明和固執，足以成為他的賢渾家。朕拭目以待。”

她指腹悄悄地摩挲著他的麵龐，聲音低柔：“對不起，我會對你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