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鳳兮隻道:“我不想枉殺無辜之人。”
天子見他固然伸謝,眼中卻冇有輕鬆之色,反倒是化不開的沉鬱,不由得在心中悄悄感喟:清楚他也想讓那人就此在這世上消逝,卻還恰好為了某小我說出那些願意的話,再三地替情敵討情。真不知那女子究竟給他下了甚麼藥,竟惹得他這般的癡心。
“朕不信賴,這件事你會不知情。朕更不信賴,你明知如此,卻還答應他二人接二連三的見麵。第一次,你替她諱飾,朕想,這此中或許有朕不體味的樞紐。不癡不聾,不做家翁。朕亦不肯乾與你的私事,覺得你會措置好。
天子哂道:“無辜?他們曾經有過婚約,現在已然陌路,卻還不顧忌諱多番見麵。若非郎有情妾成心,起碼也該有一人念念不忘。不然,為何藕斷絲連?既然你情願信賴蘇漁,那便是齊孝然膠葛不休。如此,那裡算得上無辜?”
夏鳳兮便背過身去,解開衣衫。
他說著,卻見有難過的情感在弟弟眸中一閃而逝,便又有些心軟了。想那少年情麵竇初開的年紀,恰是輕易為愛情犯傻的時候,人總要漸漸生長,本身又何必過於苛責呢?便暖和了語氣,道:“好了,這事本也無關緊急。既然你執意為齊孝然討情,朕就看在你的麵子上,留他一條性命,遠放他去軍中效力吧。”
天子如此想著,心頭愈發沉重了幾分,無法地歎了口氣,從上麵走了下來,道:“把上衣脫了,讓朕看看你的傷。”
天子終究開了口,道:“送蘇側妃歸去。鳳兮,朕有話要問你。”
好似經曆了一次夏蟬冬雪的循環,不忍卒聞的鞭聲終究停了下來,大殿歸於沉寂。
夏鳳兮道:“不關蘇漁的事。”
蘇漁緊繃的身材乍然放鬆,竟覺麵前一晃,幾乎跌在地上。
她低下頭,幾度強抑住喉中的哽意,很久,才勉強開了口:“對不起,對不起。”
天子不解,道:“阿鳳,朕真是越來越不明白你了。那人擺瞭然不知天高地厚,要搶你的女人。朕覺得依你的性子,斷乎不會放過他。”
夏鳳兮道:“不疼。”
她顧不得彆的,上前拉住夏鳳兮,著意看他的神采。淚水在她眼中滾來滾去,將麵前的人也暈染得忽遠又忽近,恍惚而不清楚起來。
夏鳳兮冇有說話。
他說著,亦有幾分無法,稍稍放緩了語氣,道:“好了,你也長大了,今後你的事,朕不管了就是。至於齊孝然,覬覦親王內眷,本就是極刑。你也不必再替他討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