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漁便問：“陛下罰你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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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漁對燈獨坐，心中很有幾分忐忑，忽聽得外間存候聲響起，忙起家迎了出去，看到夏鳳兮才覺放了心，笑著道：“你返來啦！你是去見陛下了嗎？”

流雲殿中已是點了燈。

她將宣紙在書案上放開，取下筆架上的羊毫，微一踟躇，落筆寫下一個“山”字。

夏鳳兮道：“罰我抄一遍《大學》。”

她承諾了，一起看著他在昏昧夜色裡走遠，卻聽得身後李瑤章長長出了一口氣，道：“幸虧楚王殿下及時來了，不然我們本日可真是憋屈死了！楚王殿下真不錯，被人打了，就是該狠狠地打歸去，如許才痛快！”

他頓了一頓，看向夏鳳兮：“不過，你也有不當。既然蘇婕妤去處恰當，你該稟明於朕，令皇後依宮規措置，豈能率性胡來？”

夏鳳兮看去，這個“山”字的確與她昔日字體分歧，倒是與他的字有八九成的類似，見她昂首向他淺笑，問：“像不像？”

她太懂事了，可她越是懂事，他便越是心疼，微微用力抱緊了她，道：“你受委曲了。”

夏鳳兮嗯了一聲。

天子見他如此，已然是心軟了，但是端方不成不明，有錯不成不罰，便想了想，著意從四書五經裡揀了一篇最短的，道：“歸去抄一遍《大學》，明天給朕。”

卻聽夏鳳兮出去徑直道：“臣弟前來請罪。”

他不免淺笑：“筆跡分歧，如何幫我抄？”

她便拉起他的手，與他一同進了殿內，道：“你看！”

天子看動手中的文書，眼也不抬，隻道：“讓他出去。”

她轉頭看去，便見李瑤章走到她身邊，笑著道：“漁兒，我之前彷彿對楚王殿下有些成見，實在我這個妹夫真挺好的，你嫁他是嫁對了！”

她熱忱道：“我幫你抄！”

天子道：“蘇婕妤？”他想了一想，他後宮嬪禦浩繁，大抵也有一二個月未曾召蘇婕妤侍寢了，印象中那是個柔媚順服的女子，便問：“產生甚麼事了？”

夏鳳兮看著阿誰“山”字，隻覺一筆一劃皆與她素昔行筆風俗分歧，竟是涓滴也看不出她疇前筆跡的影子，不覺心念一動，問：“如果你筆跡草率地寫，會是甚麼模樣？”

天子怔了一下，放動手中文書，微淺笑著看向他，問：“如何了？起來講。”

很久，方覺他鬆開了她，道：“漁兒，你們先迴流雲殿吧，我有些事，很快返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