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身後門被推開,她笑著回過甚:“你返來啦。”
掛在她夫君書房裡的畫,得是最標緻的才行。
蘇漁承諾:“好。”
她笑著看他:“殿下可不要又嫌草率了,我不太會取名字的,殿下就彆難堪我了。”
夏鳳兮看她,見小女人眼中閃著幾分忐忑,伸手摸了摸她的頭,淺笑道:“我家娘子的畫如許好,合該被更多人看到。如何,你不肯意?”
她的郎君可真聰明,連那樣一幅尚未完成的山野風景圖都被他看出來了。
蘇漁道:“殿下的書房掛的不是柳白的那幅《崑山雪霽圖》嗎?”
當然是了。
夏鳳兮問:“想好這副畫的名字了嗎?”
蘇漁想到她的畫會掛在他的書房,每天陪著他看公文,也陪著他訪問文官武將,便有些說不出的高興,卻又有一點兒不美意義,踟躇道:“殿下的書房,應當常常會有客人到訪吧?”
卻聽他清冷的聲線裡似是帶了一絲無法與寵溺的意味,道:“是草率,不過也挺敬愛的,就叫《星星》吧。”
她昂首看著玉輪,他低眸看著她,道:“依你。”
他執壺為她斟了一杯茶,便欲將茶壺放下,彷彿是想要拿來給她看一看。
夏鳳兮神采微微滯了一下,道:“柳白的畫作,四哥也很喜好,送給四哥了。”
蘇漁轉向他,問:“對了,殿下剛纔說,早已看上一物,是甚麼呀?”
卻見他眼中似落了些潔白的月色,問:“不是嗎?”
她如此想著,也覺有些好笑了。南野的夜、梅花扇另有劍佩,彷彿莫名其妙地,就欠了他一堆禮品。偏生她還樂此不疲。
她從雲州返來後,便常常想起南野的阿誰夜晚。夜幕下的荒漠空無一人,暮靄深處還躲藏著詭譎和危急,但一想到頓時就能見到他,她的表情還是如同天涯的星星普通敞亮。
他誇她的畫好,她就忍不住笑了:“情願,情願極了。我那幅南野的夜畫得不差,等我這兩天再潤潤色,就更都雅了。”
蘇漁微微一怔,便有些被人看破心機的羞赧。
夏鳳兮道:“是你的那一幅南野的夜。”
這兩日她要潤色一下《星星》,還要把之前承諾畫給他的扇子收個尾,倒是有得忙了。
她問:“你如何曉得我畫的是南野的夜?”
她當時的表情也像星星一樣。
他在桌上看到她那幅畫的第一眼,便曉得她畫的是她在雲州找到他的阿誰夜晚。或許是因為,他能在那幅畫中與她達成共情。
他的星星向他奔赴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