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鳳兮道：“有。”

蘇漁有些訝異地睜大了眼睛，滿懷的野花落了一船。

她也不知為何，被他目光如許看著，麵上就莫名灼燙起來。夜風陣陣吹來，也吹不散那熱度。

傅瑛卻顰起了那一雙都雅的柳眉，道：“玉mm，你想得太簡樸了。世上哪有那麼多娥皇女英的故事，多的是東風賽過西風，或是西風賽過東風。呂後何嘗想要對戚夫民氣狠手辣？但是呂後和戚夫人，真的能敦睦共處嗎？殿下明天能把她稱為內人，來日就能起把她的兒子立為世子的動機，哪個當家主母能容忍這些呢？”

她忍不住想笑，卻又想矜持一些，便又倒了杯酒喝了。

夏鳳兮彷彿是想了想，卻道：“記不清了。”

蘇漁一怔，頓覺心中亮了起來。

她如此想著，心中又有些不舒暢了，問：“疇前在桐陵，可有人向殿下送過白桔梗？”

抑或是，動的不是衣衫、髮絲，也不是旗號，隻是戀人的心。

夜風帶了絲絲水氣劈麵而來，遠遠看去，能看到夜市的燈火連生長長的一片亮光。固然已聽不到那些喧嘩之聲，卻也曉得，那邊是最有炊火氣味的人間熱烈氣象。

天上月映著湖心月，少年郎親吻他的心上人。

她話纔出口，便悔怨不迭，她這可真是不打自招。

蘇漁頓時有些氣悶，她與他不能互贈百合也就罷了，竟連送一枝白桔梗，也不是獨一。

馬車再次在又春山莊前停了下來，薑成已經下了車。

她看著如許的夜景，心中也垂垂陡峭下來，隻餘下安好與愉悅，感受身後有人走了過來，便拉住他的袖角，笑著指給他看：“你看，玉輪倒映在水麵上的影子，紅鯉魚一跳出來，就撞碎了！”

夜風拂來，拂動衣衫曳曳、髮絲搖擺，遙遙可看到岸畔的旗號，也隨風獵獵揚起。

他悄悄嗯了一聲，卻隻轉過臉來看她。

船尾的落花被風一吹，散在水麵，洋洋灑灑。

蘇漁知他所言有理，悻悻地將手收了返來，卻聽他續道：“我冇有很多，我收下的，隻這一枝。”

她轉頭看向他，隻覺他那雙都雅的眼眸中，彷彿落了滿天的銀河。她不由自主地、小聲解釋起來：“實在，我、我送出的，也隻要這一……”

夏鳳兮道：“送人的東西，豈有要歸去的事理？”

她先於腦筋就動了手，被他擋住才反應過來，訕訕隧道：“殿下既有很多白桔梗，想來也不差我這一枝，便還我吧。”

夏婉玉道：“不消謝，表姐，我早就把你當嫂嫂了。不但是我，皇兄、皇嫂另有孃舅內心也是這麼想的。他們男人啊，都是要三妻四妾的，你看皇兄就有那麼多後妃，但是再多後妃，皇兄最愛重的，不還是皇嫂嗎？畢竟，嫡庶有彆嘛。我看那蘇側妃也不像是甚麼好人，和表姐一樣，都是可貴一見的大美人。表姐嫁給哥哥後，和她敦睦共處，成績一段娥皇女英的嘉話，不也很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