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言方出口，便有些悔了。她早已心知肚明，又何必非要他親口說出那不堪的究竟？更何況，即便他說了，又能如何？莫非以她的身份，還能指責高高在上的親王殿下不守“夫”道嗎？

卻聽夏鳳兮道：“此事，你作何解釋？”

燒了又能如何，這份豪情，還無能清乾淨地走到哪一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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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向來性子冷酷，卻也極罕用這般生硬的語氣與她說話，竟似審判犯人普通。

她心中千頭萬緒，臨時按下不想，禮尚來往地答覆道：“本日下午我與孝……”她口中一滯，悄悄看一眼夏鳳兮的神采，方纔續道：“與齊郎中在紅綃閣中不過偶爾相遇，所談也無甚要緊，酬酢家常罷了。”

她一時訥訥不能言，很久才道：“蘇漁蒲柳之姿，自知不配奉養殿下襬布。”

蘇漁不想他竟會如許說，不覺怔了一怔，頓覺心中亂糟糟一團。的確與蘇溫然有關，卻又不但僅是如此，他們之間身份的鴻溝，必定不能比肩而立。

夏鳳兮道：“一小我。”

蘇漁老誠懇實地答道：“聽曲。”

夏鳳兮嘲笑：“你就那麼嚴峻他？”

蘇漁聽出他語中之意，不覺一驚，忙道：“殿下，你不要曲解，這件事與齊孝然無關。”

彷彿剛纔的嚴峻與疏冷，不過是強抑著的不安。直至現在，才卸下冰冷的外殼，暴露他柔嫩的情意：把它燒了，奉告我，你不會分開。

“娘娘於紅綃閣見虎賁軍郎中齊孝然。”

蘇漁微微一怔，方纔驚覺他手中揚起的，是她出門前順手所擬的休書。她確已決意求去，但尚未想好說辭，恰好健忘收起，竟讓他看到。

夏鳳兮又問：“去樂坊做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