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喬緊緊地捂住小八的嘴，另一隻手死死地抱著她。那孩子彷彿瘋了，冒死地想要推開她衝出去，大滴大滴滾燙的眼淚落下來砸在楚喬的手臂上，牙齒毫不容情地狠咬下去，鮮血溢位，順著楚喬潔白的手腕緩緩流下，滴在烏黑的泥土當中。月光穿過稀少的花樹照在兩人身上，光影班駁，暗澹如霜。

“殺了他們！殺了他們啊！”孩子再也忍不住地嘶聲大呼起來，小小的臉上儘是猖獗的仇恨和絕望，眼淚橫流，幾近崩潰。

小書童冷哼道：“曉得錯了還站在這裡？”

女孩子抹著眼淚，哭著說道：“說是，說是送到老太爺在外府的彆院了。”

“月兒，你們返來了！”之前的阿誰女孩子俄然從牆角的柴堆下鑽了出來。

楚喬蹲下身子，將阿誰瓷瓶緊緊地握在手裡，小小的身材繃得很緊，眼神陰沉地向著諸葛府的主宅方向望去，遲緩但果斷地說道：“小七，姐姐跟你包管，你不會有事。”

隻見房間裡一片混亂，炕上的被褥儘是血汙，地上也多了很多成人的足跡，卻冇有小七的半點影子。

“月兒姐？”小小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楚喬一愣，回過甚去，隻見小八穿戴一身廣大的短衫，不幸巴巴地站在她身後，連鞋子都冇穿，呆呆地問，“汁湘姐她們去哪兒了？”

楚喬聞言眉頭一皺，沉聲說道：“抓走？甚麼時候的事？”

“呃……”一聲輕微的嗟歎在身後響起，小七迷含混糊地看到楚喬的麵孔，聲音細若蚊蠅，帶著說不出的驚駭，哭著說道，“月兒姐……小七……小七要死了嗎？”

朱順大驚，一個頭磕在地上，趕緊說道：“小的不敢，小的不敢，小的知錯。”

顛末青山院、馬廄、後花圃，再往前，就是通往前苑的五曲迴廊，這時，一陣短促的腳步聲俄然響起，楚喬謹慎地愣住了身子。

懷裡的孩子幾近崩潰的哭喊好似一柄刀子，一下一下地剜著她的心肺，如果現在手上有一把衝鋒槍，她絕對會毫不躊躇地衝進前苑主府將那些人渣全數殺死。

孩子雙眼通紅，前後襬布地四周翻找，彷彿在找甚麼東西，俄然她從花叢裡抓起一塊石頭，站起家來就衝要出去。楚喬手疾眼快，一把抓住孩子，將她死死地抱在懷裡。

冷風淒淒，枯木婆娑，萬籟俱寂的夜晚，前苑主府的絲竹喧嘩聲，好似從另一個天下緩緩傳來。

楚喬拉住小八，回身蹲在一旁的花叢裡。已經是夏季，百花早已殘落，幸虧是早晨，這處燈火稀少，不細心看也很難被髮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