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伯,您熟諳他?”盛堯山迷惑道。
“哭吧,哭出來就再莫哭了。哀痛的廚子,隻能烹製出令人哀痛的菜肴,我們可不想邊吃邊墮淚啊!”蔡米悄悄的將楊穀攬入懷中,緩緩的摩梭著楊穀混亂的頭髮。
盛堯山怔怔的愣在那邊,不知所措。
一個廚癡,麵對一柄奇異的菜刀,其吸引力據不亞於一個習武之人,麵對一把寶刀!
“他偷了溫女人的玄鐵菜刀!”盛堯山一麵怒喝著,一麵抬手指著楊穀早已放入腰間的那柄神器。
“那是日光的反射,不是刀的本意,蔡伯,您搞錯了!”楊穀連連後退。
“你!的確卑鄙無恥!”盛堯山一想到有人竟然會在吃的東西內插手如此下作的毒,雖是不至於要命,可畢竟是無解,一想到此,他那不容有任何肮臟之物的直率俠義的性子,就火冒三丈,旋即就衝要上來,揪打楊穀。
楊穀躲在蔡米的身後,淚水再次的決堤溢位。
“盛堯山,本日給我個薄麵,算我欠你的!”任越見狀,伸出苗條白淨的手,緊緊的按在了盛堯山幾欲拔槍的手臂上,一字一句的說道。
“那道光,你是看到的!”蔡米不慌不忙。
任越見狀,屏氣凝神,悄悄的站了一旁,觀其變。
“這個……”楊穀緩緩的抬起左手,漸漸從衣袖中抽出一個精美小巧的瓷瓶。
“蔡伯,本來我是想用大麗菊的汁液,可最後我隻是用了煮菊殼的汁水。”楊穀的聲音有些愧意在此中。
楊穀的就那麼恭敬的站在原地,便是連身上的每一塊對峙的肌肉,都在遲緩的變得敗壞和溫和起來。
“蔡伯,我恨……”楊穀抬起一雙已是順服了的眼睛,欲言又止。
“當年惡人害你,你心生痛恨;今**以毒害人,卻不知中毒之人並未曾有害你之心。飲食之毒能害人體,內心之毒纔是萬毒之首。倘若你不明白這個事理,即便你能用飲食節製人間眾生,你的菜肴也便落空了原有的味道,與毒藥並無分歧,而你也與那當初的惡人無異!”蔡米緊緊的握住楊穀的雙手,安靜的諦視著楊穀的麵龐。
“說吧,今**用的是何毒?可有解藥?”好久,楊穀垂垂平複,蔡米緩聲問道。
“蔡伯,我……”楊穀的眼中彷彿有種亮晶晶的東西,緩緩滴落了下來。
“將軍息怒,他既放棄大麗菊的汁液,改用菊殼,便是其心中另有一絲美意,將軍臨時寬恕與他,放他去吧!”蔡米再次討情。
蔡米,這個謎一樣的老頭,方纔竟然能說出那麼一番話,現在,即便是他真的和這個楊穀有甚麼乾係,任越也是不敷為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