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恕樂得眼睛都快冇了。

裴恕轉頭時，便見郎廷玉正一臉義憤、比劃劃腳地說著甚麼，似在與何廷正實際。

她就曉得，裴恕向來不笨，他隻是不肯將心機華侈於無用之事，比如測度君心、謀算同僚等等。

若她未曾死力揭露風骨會；若她表示出一點點的循私之意，則本日會是多麼景象，很難預感。

正自思忖間，陳瀅驀地覺出，手指被人悄悄碰了碰。

從裴恕現身至今，他們一向得空談及此事，而現在，風骨會一案終是灰塵落定，陳瀅這纔想起，裴恕此行，彷彿非常奧秘。

陳瀅抬開端。

輕風拂來細雨，和順地、纏綿地，像要將這和順也化在雨幕裡。

政治鬥爭向來你死我活，若康王是勝利者，等候著元嘉帝的，亦是一樣的結局。

畢竟，康王的一雙後代，至今下落不明，元嘉帝再是開通漂亮，也不成能坐視這兩人清閒法外。

這倒也挺好。

這細雨濛濛的，氣候又不冷不熱，雖不能說是花前月下吧，卻也挺有那麼點兒旖旎的意義，兩小我在夜雨當中漫步，也很舒暢。

莫非是山東那些餘孽？

陳瀅不由彎了彎眼睛。

“好。”

歸去，也無風雨也無晴。

“逆王的一兒一女，儘皆被俘。”裴恕很乾脆地便給出了答案。

見他一徑轉頭看，陳瀅便也轉首凝睇，正瞧見郎廷玉在那擼袖子，像要跟何廷正乾架，頗覺好笑。

醇厚的聲線，在細雨聲中更加清沉，縱使夜風再涼，也拂不去那語中的柔情。

心念動處，她已是轉向裴恕，問道：“剛纔我就想問你了，你這趟差事可順利？”

“我可不成以問問，抓返來的人是誰？”忖了半晌後，陳瀅再問。

跟在身後的兩位將軍，底子冇阿誰閒情關照他倆。

“君心？測他何為？”裴恕此時道，挑著半邊眉毛，非常不耐煩的模樣：“陛下有令我便聽著，想得太多，反受其累。”

陳瀅微微一驚，忙輕聲問：“你把這事兒奉告我，冇乾係麼？”

細作？或者是間諜？

“陛下又冇說不能奉告你。”裴恕不覺得意，高大的身形向她的方向側了側，喉嚨深處迸出一聲低笑：“陛下金口玉言，讓我跟你多學著點兒，我把事情奉告了阿瀅，不就是在向夫人請教麼？”

“回家罷。”耳畔傳來低柔的語聲，似帶爐火微溫。

裴恕便揮了揮手：“我是去策應的，半道兒就遇見了人。找到那逆王後代的，實則是陛下在北疆安插的另一批人手，那些人行事隱蔽、很少露麵兒，隻因茲事體大，他們這才現了身。待把人交代了，他們就歸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