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嘉凝睇著殿外的天空,很久後,方沉聲道:“雖不成姑息,到底……也是吾之子民。”他穩穩地立在案前,視野轉向北方,目中驀地似升騰起了幽幽火焰:“北疆,終是我大楚死敵!若無北疆,這世上便無喬修容,亦不會有秦德娟,更不會有昨日刺駕!”
“甚好。”元嘉帝點頭說道,負著的兩手在背後握了握,便又道:“稍後朕再下一道手諭,著盛京府並刑部助你徹查此事。另武德、龍驤、豹韜三衛,此後也歸你調劑。”
究竟上,舉凡麵見太子還能保持平靜、且還不冒死往上湊的女子,在太子內心,就是循分的好女人。
太子聞言便點頭:“兒臣見著這位三女人了。照兒臣看來,陳三女人是個循分的人。”
元嘉帝的麵色有些慘淡,感喟道:“是了,朕想起來了。朕在宮裡初遇她的時候,曾聽賀大伴提過她家中之事。她祖父當年帶著她姐弟二人逃出沙城來盛京探親,路上足足走了一年。”
元嘉帝出了會兒神,便轉向了他,問:“秦德娟人在那邊?”
固然昨日陳瀅救下了他,可彼時景象實在太亂,厥後陳瀅又被五衛軍帶去問話,元嘉帝與她連個照麵兒都冇打。
說到這裡,他修眉微攏,語聲中彷彿有了多少沉重,道:“半年前喬修容升等,長秋殿新進了一批宮人,此中有個叫做秦德娟的小宮女,與喬修容乃是沙城同親,頗受正視。厥後,喬修容驗出有孕,那秦德娟卻正巧得了風寒,因而便被挪到廣陽門外一帶養病,直到十天火線才‘病癒’返來,而返來的這個秦德娟,就是刺客。”
“父皇說得是。”太子躬身應道:“兒臣昨日已將人手分紅三撥,第一撥前去那養父母的本籍,第二撥精選擅尋蹤的妙手,從兩個月前喬家失落當日開端查詢,活要見人、死要見屍。至於第三撥,則從那頂替秦德娟進宮的線路往回查。”
太子的麵上漾出些許悲憫,語聲倒是更加寂然:“回父皇,當年北疆進犯,沙城被屠了滿城,喬修容一家子死了大半,逃出活命來的,隻要喬修容祖孫三個。”
“父皇心存仁善,此乃國之幸事。”太子殿下立時說道,昂首看向了元嘉帝,話鋒忽地一轉:“隻是,這些人出身當然不幸,卻也不能成為其刺駕的來由。”
“是,父皇。”太子殿下躬身說道,麵色變得有些沉肅,“另有一事要向父皇秉報,那刺客混進內宮的路子,兒臣已然查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