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然好計!
“誰說你無功來著?”吳太妃笑吟吟地說道,上前一步就將鐲子塞進了陳瀅手裡,複又掩袖笑道:“本宮賞脫手的東西,斷冇有收回來的理兒。你既救了陛下,也算是救了本宮的皇兒,本宮自是賞得的。”
花圃中很快地便顯得沉寂了起來,再不複人聲笑語,唯彩蝶於花間舞動,時有蜜蜂嚶嗡來去。
到底叫人絕望。
現在想來,吳太妃與蕭太後之間,隻怕也有些不成說的舊事,以是蕭太後纔會拿陳瀅做了由頭,企圖構陷這個老仇家。
再今後,這位吳太妃不知如何又觸怒了先帝,因而被打入冷宮,與元嘉帝就此分離。可奇特的是,正因她身在冷宮,卻也躲過了陪葬、宮變、奪謫等一係列宮中風雲,竟是得以安然活到了元嘉帝即位。
事情已經疇昔了,現在再提已是毫偶然義。
蕭太後聞言,淡淡一笑,似不在乎地拂了拂袖:“你昨兒真是好大的膽量。”
語氣並不太峻厲,似是另有幾分調侃的意味。
隻是,這份寵嬖,卻超出於世人之上,超出了做人的底線。
腕子上套著那隻沉甸甸的鐲子,陳瀅感覺,她的靈魂彷彿也被這沉甸甸的東西給縛住了,一陣堵塞感襲上心頭,讓她幾近冇法呼吸。
堂堂皇室,全大楚最頂級的貴族,本來,也不過如此。
吳太妃本日俄然呈現,到底讓這統統變得明朗起來。她信賴,以陳瀅的聰明,應當曉得今後該如何做。
所謂因禍得福,也正因了吳太妃未曾生養,卻也碰到了一重人緣。
元嘉帝是個極孝之人,對吳太妃當年的哺育之恩始終未忘,即位後冇多久便將她從冷宮中放了出來,倒是未曾將她送去古刹了此殘生,而是格外賜了她一座宮殿,允她在宮中貽養天年。
陳瀅卻清楚聽出了這聲音裡的顧忌、痛恨,以及……刻骨的孤寒。
蕭太後默立半晌,麵上的神情更加地淡,揮手摒退宮人,轉過臉來,似笑非笑地看向了陳瀅:“你弄清楚了?”
“好一個君子不立危牆之下。”蕭太後似笑非笑地看向了她,半晌後,麵上便暴露了既利誘不解、又感覺風趣的神情,略略側首,唇角悄悄一勾:“你倒也真敢認。”
此言似是大有深意,蕭太後身上氣勢一凝,吳太妃倒是一眼也未看她,視野隻在陳瀅身上一掠,便回身踏上了來路,那一襲泥金綃紗長裙層疊鋪展於她的身後,拂過萋萋芳草,拂太重重碧蔭,漸漸地便失在了那朱漆小門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