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漌烏青著臉站著，牙齒幾近咬破嘴唇，一腔子的委曲氣憤堵得她幾乎爆炸。

就在半個月前的花朝節，興濟伯夫人辦了場賽詩會，陳漌與郭媛皆去了，成果郭媛得了頭名，陳漌以極微的差異惜敗。

她清楚就是冤枉的，但是這統統卻又偶合得讓人無從分辯：恰好她不知被誰絆了一下，不謹慎撞在了香山縣主身上；恰好她俄然腹痛，丫環彩絹卻冇在身邊，她隻能單獨前去淨房；恰好那塊玉就是在淨房發明的，而她又是最後一個分開淨房之人。

她用力咬住下唇，逼迫本身昂首直視著郭媛，語聲微顫：“我國公府女人的教養，不勞長公主府操心。香山縣主再是有品級，也管不到旁人家裡去。”

“哦，對，對。”桃枝忙不迭點頭，笑得一臉奉迎：“縣主真有學問。婢子不識字兒，學不來這些文縐縐的詞兒。”

桃枝嚇得抖了抖，身子縮成了一團。

“是，縣主，婢子頓時就說。”桃枝的聲音不大穩妥，瞧著彷彿非常驚駭，喉頭吞嚥了一下，方纔說道：“婢子雖是瞧見了陳大女人拿著玉，可婢子就是個下人，又怕瞧錯了，就冇敢張揚。”

郭媛順著陳漌的視野掃了一眼那小丫環，抬了抬下巴：“你……你叫甚麼來著？”

“嘖嘖，你急甚麼？”郭媛不冷不熱地插了一句嘴，挑起了兩彎細細的眉毛：“好歹你也是做主子的，如何跟個小丫頭大喊小叫起來？你們國公府的女人都是這麼著的？”

若說國公府的女人因貪財而盜竊，這話總不大可托。可若說她出於泄憤而去做些特彆的事，那就是兩說了。這些天之嬌女們，哪一個不是“嬌驕”二字當頭，比這更過分的事也不是冇人做過。

桃枝嚥了口唾沫，便又道：“婢子返來後冇多久，就聞聲縣主說玉丟了，一時二女人又說在淨房找到了碎成兩半兒的玉，婢子就想著不能再揣著明白裝胡塗，婢子就……就說了實話。”

方纔桃枝說得冇這麼細，世人倒也冇想到此事，現在聽小丫環親口說出“詩會”，很多人便暴露了恍然大悟的神情。

郭媛的眼睛裡劃過了一縷陰鷙，冇接話，隻看向腳下的桂枝，冷冷隧道：“我冇叫你閉嘴，你一個狗主子也敢自說自話？還不快往下說！”

可愛的是，明知是套，她卻無從解起。

“滿口胡言！”陳漌氣得胸脯一起一伏，咬牙瞪著桃枝：“你這清楚就是血口噴人。”

“是，縣主。”桃枝怯生生地抬開端，緩慢地看了陳漌一眼，又趕快垂下了腦袋，說道：“就……就在兩刻不到前，婢子瞧見陳大女人……用心撞了縣主一下，等縣主走遠了，她的手裡就多了塊東西，婢子瞧著像是塊玉，然後她就抓著玉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