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黎初遙的天下崩潰了,天都塌了,那種哀思冇法言喻,冇法宣泄,隻感覺滿身高低重新皮到腳尖,每一根骨頭,每一寸皮膚,每一滴血液一個細胞,都像被人在用龐大的石輪遲緩地碾壓著,碾壓著,鮮血淋漓,疼痛不堪。
“黎初遙,你看已經有很多消防員出來了,黎初晨很快就會被救出來的。”韓子墨拉著黎初遙的手臂,指著消防員道:“你看,你看,出來了五六個呢,你如果出來了,他們又要救你,又要救你弟弟,會用心的。”
她轉過身去,走回重症監護室內裡,坐回媽媽身邊,再一次緊緊的握住她的手。
韓子墨鼻子一酸,張嘴想說些甚麼,勸些甚麼,可話到嘴邊,又感覺這些安慰的說話是甚麼慘白有力,甚麼節哀順變,甚麼人死不能複活,這麼薄弱的句子,如何能夠安撫得了那麼沉重的傷痛。
“傳聞跑步跑的可好了,都要選進國度隊了。”
人家都說父親是女兒上輩子的戀人,那弟弟呢?那必然是比戀人更首要的存在吧。
黎初遙機器的點點頭,像是聽懂了,又像是冇聽懂,她走疇昔,坐在媽媽的身邊,伸手握住媽媽的雙手,兩雙手一樣冰冷,一樣顫抖。
但是每天,總有被大夫宣佈滅亡的名單,那哀思的抽泣聲,瘮的民氣慌。
可黎初遙卻剛強的說:“我不怕,我隻怕弟弟返來的時候找不到親人。”
可她卻一聲都叫不出,哭不出……
“我為甚麼不帶弟弟一起去買東西,我為甚麼要叫他回家歇息!我真笨!我真笨!”黎初遙哭著說。
這天下上另有比黎初遙更好地姐姐嗎?
林雨聽到這話,鼻子一酸,猛的抱過老友拍著她的背說:“初遙,你彆惦記了,你就讓他放心走吧。”
“那我幫你疊。”說完也不等黎初遙同意,就拿起籃裡錫箔紙,疊起一隻隻的銀元寶,也不曉得甚麼時候,韓子墨和林雨也來了,也冷靜地插手疊元寶的行列。
“不消。”黎初遙搖點頭:“你不是他的親人,燒錢他收不到的。”
“乖。大姨曉得你懂事。”大姨摸摸黎初遙的頭,抹著眼淚說:“老天爺如何就不長眼呢,這麼好的孩子,就去了,讓我們白髮人送黑髮人,大姨心疼的慌啊。”說完便嗚嗚的哭起來。
對於黎初晨的俄然離世,家人完整冇法接管,黎媽在病院等了一個多月,在聽到兒子有救了的動靜後,完整跨了,直直的倒在地上。黎爸也刹時老了很多,從戎出身的他一向身姿矗立,可就在短短不到一個月時候,背部微微的陀起來,滿頭的白髮與蕉萃的臉龐,再也看不見當年美女人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