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燒死？”桑陵後背一寒，隻見麵前人無聲點了點頭。他神采凝重，身上官服都還未褪，“交州一事不決，京中又疫情殘虐，大爺和三叔都被關在了宮裡，陛命令我前去旬陽治疫，我得空顧及家中事，娘眼下病倒，就隻得煩你勞累些了。”

“屋子裡燒炭太悶，要多出來走動。”聶廣說完停頓半晌，“倒是弟妹，有好幾日不見了，但是畏寒，不便出門走動？”

至公子麵龐清雋，身形苗條，雖比不得武將的身姿魁偉，但也自成一段京中郎君的風騷氣質，隻是這雙眉眼過於鋒利陰霾，特彆看人的眼神，就算是笑，也都不似至心的笑。

侯爺的安排傳達下來，今後數日，雲月榭裡的幾個老媼便都是往午苑過來的。

桑陵深思半晌，因而哂笑上前，“這麼冷的天，大哥你還帶著它出來呢？”她望向了他懷裡的踏雪。

“你多久去？”就又問聶策。

至於雲月榭裡更是重中之重。往昭玉夫人房內收支的物件，都要經沸水仔細心細消毒。如此方纔是先臨時根絕了病毒的分散。

看來這對戀人之間，男方的職位明顯壓過女方。

卻聽長廊邊一陣腳步聲傳來——

“是年邊莊子上的事多起來了，來府中回話的人也多，娘前兒入了宮，我就在幫襯著了。”桑陵麵上笑容還是。

“你們在這做甚麼？”

連她好幾日未曾過來都清楚，可見的來此有多頻繁了。

園中冷風吹拂在身，樹梢收回細碎聲響，更透出一股徹骨寒意，四夫人的眼神也冷得像冰。

過了幾日，昭玉夫人才從宮裡返來，傳聞是染了病，剛回府那會人都吐了。現下就歇在雲月榭閣房裡頭，乃至不讓人去瞧，就連聶策要去，都得隔著幾道行障說話。

“後日，還得去趟中校署。”

不太短短三日，宮裡頭已經病倒了一批人，就今早還死了兩個，聶策說這些人現在都被關在西宮的下房裡頭，按著上麵的意義，凡是宮奴抱病者，非論醫治與否，過了戌時就十足拉往城郊去燒了。

幾個老媽媽午間就被宗湘安排進偏房安息，聶策這幾日還是早出晚歸，未幾在府中逗留，桑陵飯畢就帶著成媼和衛楚又出去消食，一走就走到了靜思居後花圃。

……

掌家幾日，也就隻能臨時先放下其他事，叮嚀了人在兩府各處不間斷地熏香，牆根角落撒上艾草灰，以此消毒。

京中連日風雪不竭，府內大大小小的園子裡都蓋了一層霜，靜思居花圃露天，四周且通著風口，人在這裡久留一會，腿腳都要凍僵，也不曉得這位西府至公子立足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