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阿誰山中小院子,他在樹上笑,她在樹下笑,小白虎繞著跑……他一臉紅腫的為她試著各種花粉,為她在廚房繁忙,為她展轉山野間。
來之前他就服了毒,隻想看著她成為了皇後,便走的。落空了她,他在這個人間也彆無所戀了。但是既然能在死前為她做最後一回事情,也算是老天給他的最後機遇,他終究聞聲說要歸去了,他真的好高興……
“娘子……對,對不起……”
“為甚麼不殺了他?”寧璿覺得元褚在坐上皇位後,第一件事情便是弄死天子,可他竟然冇有。
“你如何來了!”她不成置信。
他俄然抱著她轉了身,手中長劍齊齊用力,便是一圈的人脖頸裂開倒下了。
看來,是真的瘋了。
元褚鮮明一僵,寧璿剛想回顧去看,卻被元湛生生的拉著走了,直到那扇大門被轟然封閉,元褚才放開了她。寧璿就站在他的劈麵,方纔那一聲雖弱,兩人可都是聽清的。
寧璿恍忽不聞,隻一會內裡便奏起了禮樂聲,終究有人在外間打著千兒唱到“吉時到,恭請皇後孃娘上鑾駕!”十幾位尚宮宮女齊齊侍立品後,前有儀仗開道,寧璿步步走的踏實,隻頭上金釵步搖輕晃,儘力的挺直了腰背。
“啊,郡主你的手好涼啊!”
月徵公主忙上前扶起了她,不顧禮節攬在了懷中,噎著聲道:“璿兒進宮了必然要重視身材,想阿爹阿孃了就托人帶個信兒,要聽皇上的話……”
短短的幾秒,被推開的寧璿再昂首之際,便對上了他猩紅充血的眼睛,那邊麵是他最深沉的愛意,至死不休的保護。她愣愣的朝上麵看去,就在她方纔還用臉貼著的處所,鮮明是穿膛一箭!
又是一箭飛過,那邊元褚身邊的禁軍就倒下一個……寧璿咬牙,向來人都嘉獎元褚射弩極強,實在她還曉得元湛也很短長。
元湛目光冰冷的看著她,雙手負立,隻悄悄說道:“偶然候人活著才叫折磨,死隻能算擺脫。”
是他嗎?
“皇後孃娘可真美!我瞧內裡的幾位候駕的皇妃,可都是比不過的呢。”
正堂前,是她最後拜彆父母之禮,因為是以女兒的身份以是行的是膜拜。那一拜下去,複興時,模糊淚水平常。她同沈桓結婚的時候,可惜冇有高堂可拜,現在拜高堂,身邊卻無新郎。
元湛在兵變之時趁亂跑了,這事寧璿是親眼所見的,卻不料阿誰受傷大敗的人,這麼快便捲土重來了。二十八人抬著的鑾駕一陣亂晃,便聞聲內裡傳來了廝殺的叫喚聲,頃刻慘叫驚呼齊齊迴盪在山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