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牛頭倒是個實在人,也不矯情,王氏有喊,他就承諾,讓阿牛把騾子栓好進院子。
阿牛找來繩索,把木桶跟他那簍子木葫蘆綁好,問醜橘桶子裡裝的啥,醜橘便說是山泉水。
昨兒為了讓妮兒她爹吃的好些,她下狠心悶了鍋明白米飯,冇加薯頭的,她家的柴火鍋大,火候也不小,燒出了一大碗鍋巴。
“妹子,前兒你不是說要擺繡活兒的攤麼?咋還帶著水去?”鎮子上可不缺茶水攤。
“來來來,他牛大哥,阿牛,從速的屋裡坐,趁熱喝。”
阿牛一出口就曉得自個兒把話說重了,內心有些過意不去,特彆是對醜橘,他隻是不想醜橘跟他分的這麼清罷了。
阿牛實在忍不住了,悄莫聲兒的說了一句,他感覺他爹有些過了,這又不是他們自個兒家,他咋就這麼隨便哩!
阿牛曉得醜橘攤子上的水都是擱山上舀的,那些有錢的主兒奇怪這口,叫妹子舀一桶送府上也冇啥好大驚小怪的。
念著要趕鎮子,老牛頭也忙催促這倆小的快些吃……
見醜橘還要給錢,阿牛就說了,醜橘要算得這麼清楚的話,那才他爹跟他都喝了粥來著,是不是還得攤些柴禾錢跟米錢。
阿牛把一個木桶搬上車,轉頭問醜橘。
還好這幾幅藥耐喝,一副藥熬倆次,一天喝一回,就周郎中給開的那幾副,估摸著能喝上十天半個月的了。
老牛頭跟阿牛要趕遠路,走的早,早晌就帶了幾個乾饃饃路上拚集著吃。
“咋了這是?”醜橘把筷子放到桌上問道,才還老牛頭說話哩,咋看她出去屋裡人兒都不吱聲兒了。
“我爹才說去看來福叔,一會兒就來。”
前天阿牛送了半籃子雞蛋過來,聽到她跟王氏說要趕鎮子,他隨口問了一句,醜橘就說要趕鎮子買賣些針線活兒。
那會兒阿牛說他租了一輛牲口套車,揣摩著跟她一道乘車趕鎮子,倆人兒也好有個照顧。
“阿牛哥,你看這些夠麼?”
“醜橘妹子,就這些了麼?”
老牛頭笑了倆聲,說醜橘她爹能解纜就是不錯的,這鄙人喝了一副藥就見效了,今後多喝幾帖就好了。
醜橘不知王氏這茬,隻說她才就給她爹舀了一碗去,這會兒估摸著是吃上了。
阿牛一見醜橘倒是有些結巴,“冇、冇啥……”
“呼呼……嘶……哎喲,豐年初冇喝到鍋巴粥了,妹子,你是不曉得,你嫂子懶得……”
“就這些了,”醜橘提著一個竹籃子出了院子,看看車上,“阿牛哥,牛叔兒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