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圍不小啊!”朱由檢笑道,“這驛站一年得有很多撥款吧?你薪俸又有多少?”
他望著滿桌的酒菜,心想這都是本縣百姓的民脂民膏,本身在這大吃二喝,卻不曉得有多少貧苦人家連頓稀粥都喝不上。
“那天然是本縣的百姓了。”老王侃侃而談道,“比如馬匹,縣裡每家農戶,都要給驛馬供應草料。但這馬可不是甚麼草都吃的,我們這的草底子不可,都是從外埠運來的。老百姓拿不出草料,就得折成銀兩交上來。”
老王聽朱由檢發問,卻咧嘴道:“實不相瞞,這通州驛每年朝廷撥款隻要幾百兩銀子。戔戔這點銀子,既要對付過路官員的迎來送往,又要豢養馬匹,保持郵路通暢,那裡夠使?彆說幾百兩,就幾千兩也不敷。就如許,通州驛已經幾個月冇領到撥款了。卑職按例有歲俸四十二石,就隻算本質俸也應每月一石。但不怕高朋笑話,卑職從打擔負驛丞,就一次也冇領到過。”
一刹時,從驛站前廳呼啦啦衝出幾十名東廠番子,各持刀劍在手,將林佑坤圍了個裡三層外三層。
“放屁!”林佑坤怒道,“今天下午,我明顯已派人提早來告訴你們,房間不是都已訂好了麼?”
孫吉利忙不迭隧道:“那是天然,那是天然!”
此時,驛站的驛丞纔敢上前殷勤號召。而孫吉利也不敢密查林佑坤到底有甚麼皇命,早帶領幾十名東廠番子返回各自的房間。
林佑坤正迷惑,一個陰惻惻的聲音隔著門縫透了過來:“那裡來的孤魂野鬼,從速給咱家滾蛋!東廠番子在此,如果再敢聒噪,咱家活剝了你的皮!”
朱由檢聽得悄悄心驚,他原覺得當代的老百姓不過就是交點田賦,不管是十稅一還是五稅一,交完公糧,剩下的就是本身的了。聽老王一說,才曉得另有這麼多的勞役。這還隻是驛站,其他各種苛捐冗賦,還不知要有多少!老百姓承擔如此沉重,時候久了,不造反纔怪!
林佑坤見狀冷然不懼,隻將劍鞘高高舉起,厲聲喝道:“睜大你們的狗眼,細心看看這是何物?”
誰知一進後院,立即看到院內停放著兩輛高大的木囚車。囚車以內鋪了些茅草,此時倒是空無一人。
朱由檢有點不敢信賴,驚奇地問道:“這歲俸和本質俸有何辨彆?如果領不到俸祿,那你豈不是要喝西北風?”
他如許想著進了早已為他籌辦好的客房,剛想喘口氣,卻從隔壁房間,傳來一陣狠惡的辯論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