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化貞抽泣著恨恨道:“熊大人,你不要在這裡說風涼話。此次遼東之敗,莫非你一點任務也冇有?當日孫得功雖引一部守軍叛變,廣寧失守,但賊酋奴爾哈赤並不信賴孫得功,連續數日都冇有入城。熊大人就在廣寧數十裡外的右屯,何不引軍平叛?”
不等熊廷弼辯駁,王化貞又連珠炮般地發問道:“即便廣寧不成複得,遼東另有四十餘鎮吧?全遼十五萬兵馬,即便去掉六萬,還能殘剩大半吧?若能彙集散兵,步步為營,奮勇抗敵,即便建虜兵鋒再盛,也不成能不費一兵一卒,於旬日以內,儘取全遼之地吧?
“此等兵將,枉稱遼東鐵騎,如果守城,倒還可一用。真要與建虜野戰,則是望塵莫及,一觸即潰。廷弼力主以守為戰,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啊!”熊廷弼說到此處,深深地歎了口氣。
戰備敗壞、將驕兵懦、輕敵浪戰、將帥反麵…到底哪一條是明軍屢戰屢敗、終至丟了全部江山的底子啟事?朱由檢本就搞不明白,讓這兩人一頓辯論,就更加搞不明白了。
“熊大人因安在右屯不聽化貞苦苦相勸,非要一意孤行,將全遼軍民儘數撤入山海關?如此一來,平陽橋、西興堡、錦州、大淩河、右屯衛、鎮寧、鎮遠、鎮邊、大清堡、大康堡、鎮武堡、閭陽驛、小淩河、鬆山、戚家堡、盤山驛、塔山堡、中安堡、雙台堡等四十餘鎮,苦苦運營數十年,至此一旦儘失!遼西百姓來不及逃入關者十餘萬眾,全被建虜驅至遼河東岸,儘遭搏鬥,的確慘絕人寰!…”
說到李永芳,王化貞可貴地附和了熊廷弼一次,咬牙切齒隧道:“李永芳、孫得功這兩個奸賊,我恨不得生啖其肉!我覺得李永芳當初不得已才降賊,另有迷途知返之意,這才約他做為內應。孰料他竟趁我不備,引建虜精兵突襲西平堡。西平堡一失,我雄師整備雖尚未結束,也隻得倉促出援,這才導致三萬救兵全軍淹冇!”
但有一件事,這貨還是搞得明白的,那就是每次包玉憐為他金針過穴,他的小兄弟老是非常鎮靜。
熊廷弼好不輕易比及王化貞喘氣之時,從速氣咻咻隧道:“王大人,你不要倒打一耙!我雖為遼東經略,這軍政大權可全在你王巡撫大人的手上。不錯,遼東兵馬有十五萬之眾,但我在右屯,部下有多少軍馬?隻要四千!你希冀讓我這四千人,去抵擋建虜的五萬雄師,再加上孫得功的三萬叛軍?!待到全域性崩壞、不成清算之際,你王大人纔想起我這個遼東經略了,纔想受我節製、好讓我替你背黑鍋了。早乾甚麼去了?我熊廷弼雖生性樸重,卻不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