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一個衙役大搖大擺地闖了出去,也不睬朱由檢和林佑坤,隻懶洋洋地對孫傳庭道:“太爺,縣丞劉大人、主簿於大人、典史陳大人求見!”
於主簿和陳典史卻不敢答話,皆看著劉縣丞。劉縣丞躊躇了一下,還是鼓足勇氣道:“知縣大人,我們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您也曉得,就是讓驢拉磨,還得先喂一頓黑豆,何況是人?我們是官,異日或有升遷之時;那些衙役倒是胥吏,都是守家在地、父一輩子一輩傳下來的,縣裡的大小事件,還得指著他們來做!您要另招衙役,卻不是把他們的活路都斷了?”
見朱由檢見禮,劉縣丞用鼻子哼了一聲,算是答覆。於主簿則是眼皮向上一翻,底子就冇理朱由檢。最狠的是陳典史,對林佑坤一瞪眼道:“大人們議事,你一個師爺的長隨跟來做甚麼?還不給我退下!”
那幾小我的態度倒是極其倨傲。他們固然跟著前任縣令去秦王莊拜見過朱由檢,但因官職太低,連見麵的資格都冇有,是以也不熟諳他。此時在縣衙以內,他們卻又神情了起來,連孫傳庭都冇放在眼裡,又豈會在乎一個師爺?
朱由檢翻開手劄一看,當即皺起眉頭道:“孫傳庭在縣城碰到費事了,看來我有需求走上一趟。林批示使,你與我同去吧。”
涇陽縣城隻是一座淺顯的小城,雖也有窄窄的護城河,卻早已乾枯無水。低矮的城牆也年久失修,彷彿用手一推都能推倒一大截。
“下官不是阿誰意義。”劉縣丞卻不慌不忙隧道,“秦王千歲深居王府當中,天然不體味上麵的難處。可知縣大人您政事練達,應當很清楚,這徭役可不能免啊!免了就全亂套了!”
第二天淩晨,刺探韓真秘聞的探子並冇有返來,倒是孫傳庭派人送來了手劄。
“你懂甚麼!”劉縣丞怒道,“非要本官說得那麼明白麼?”
孫傳庭見幾人走遠,對朱由檢苦笑道:“殿下,他們必與那些衙役有千絲萬縷的聯絡,以是才如此操心爭論。如此一來,倒是把他們獲咎苦了!”
林佑坤頓時大怒,剛要發作,朱由檢卻對他使了個眼色道:“老林,下去歇著吧。”
林佑坤是秦王衛批示使,官居正三品,哪會想到竟遭到一個小小典史的喝斥?那典史屬於“未入流”,連從九品都夠不上,已經是比芝麻還小的官了。
“哦?”朱由檢淺笑著插言道,“卻不知如何個亂法,縣丞大人可否說個明白?”
孫傳庭隻得道:“這位是本官的幕賓,姓尤名儉,你們喚他‘尤師爺’便可。那位是尤師爺的長隨。尤師爺,我來為你舉薦,這位是縣丞劉玉明劉大人,這位是主簿於世傑於大人,這位是典史陳磊陳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