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這一說,其他幾人也都心下黯然。
朱由檢一再勸諫,楊漣隻是閉目不語。左光鬥卻痛哭失聲道:“現在我已成廢人,再不能為國效力了!”
幾人死中得活,已是萬幸,此時頓覺名利乃身外之物。顧大章等人當即表示,一旦京師消弭戒嚴,他們當扮裝遁出城門,或返回故裡隱居,或雲遊天下,總之毫不賴在信王府,給朱由檢添費事。
“謝殿下拯救之恩!”
魏大中似有所悟道:“那恐怕就要廢後了…”
朱由檢忙點頭道:“各位大人能夠還不曉得,魏忠賢這個長季子陰我可不是一次兩次了,若非我命大,早就讓他害死四五回了。你們說我能不恨他?但是我現在連萬歲的麵都見不著,固然名為王爺,可跟個囚徒也差不了多少!”
“殿下,實在你不該以身犯險,救我等出來!自古文屍諫武死戰,我等死於詔獄當中,可謂死得其所;現在雖可輕易偷生,但不能傷閹賊之分毫,與行屍走肉又有何彆離?”楊漣俄然沙啞著嗓子歎道。
說到這裡,他勉強用手臂支撐著,從病榻上給朱由檢叩首道:“殿下!今上闇弱,任用奸佞,朝綱不振。又有客氏,毒如蛇蠍,專事媚主,導致萬歲龍體每況愈下,即位經年,至今無嗣。萬歲千秋萬代以後,何人可擔當大位?我看唯有殿下!還望殿下到時能大發神威,將閹黨逆賊一舉剪除,以謝天下!若真有這麼一天,我等萬死無悔!”
隻要楊漣、左光鬥二人,因為被高位截肢,落空雙腿,顯得格外意誌低沉。
“遺直,殿下這話,隻說對了一半。”楊漣無法隧道,“萬歲不是一時,而是一向寵任閹賊!”
左光鬥咳嗽了兩聲,喘氣著道:“孔時,你還冇明白我的意義!萬歲之親人,可不止有皇後!皇後畢竟是外姓,外戚亂國的事莫非還少?更何況那張國紀本來就是貪贓,留在京師,隻會給皇後帶來更多的費事。左某想說的是,另有信王殿下!”
還冇等朱由檢說話,左光鬥忙打斷楊漣道:“文孺,你胡塗啊!如果單是上奏章,殿下與我們有甚麼辨彆?還不是讓閹賊截住了!如此魯莽行事,不但於事無補,還會害了殿下!”
魏大中喃喃隧道:“遺直,你莫非是想說,在萬歲眼中,你我之輩是疏,閹賊是親;而與皇後相較,則閹賊又是疏了?可客氏暗害中宮,致皇後小產,也不見萬歲有何表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