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如天瞥見廳內那一人多高的屏風,回身對景順說:“把那屏風扯了,本日是家宴,冇有那麼多講究。”
書房門俄然被敲響,小廝恭敬的聲音傳來:“老太爺,晚宴已經備好,老太太請您移步南燭廳。”
“你當我不想嗎?你看看老邁亦涵,整日裡不學無術,這都十四歲了,連鄉試都冇過,全讓老邁媳婦給寵壞了;老二亦遠,中規中矩,小小年紀,把端方看的比天大,多走一步都怕錯,我隻要他安然順利地過完這平生,我就心對勁足了;另有老四亦沛,這個老四啊,”景如天空著的那隻手,忍不住在桌麵上敲了敲,“本日先生又跟我告狀,安插的課業,冇一樣是完成了的。”
“難怪,見他的言談舉止,不似其他耕戶那般粗鄙。”
他想了想,便明白了,這是怕本身賴上去呀!心中不免冷了幾分。
“嗬嗬……”本日孫子回府,身材比之前大好,買賣上毒手的事情也俱都處理了,統統都算是雨過晴和。景如天歡暢,便耐煩細細說與景順聽,“容文思也曾是個讀書人,也過了童生試的鄉試,隻可惜厥後他的家道更加不好,冇才氣供他讀書,這才做了莊戶人家。”
見他利誘的模樣,景如天更加高興,“景順啊景順,你真覺得,我老胡塗了嗎?我會隨便給文兒娶個媳婦?”
“老太爺,我們另有大少爺,二少爺和四少爺呢,三少爺如何會孤軍作戰?”景順倒了一杯茶,遞給景如天,持續道:“俗話不是都說,打虎親兄弟嗎?還是親兄弟來的堅固些!老太爺何不在他們身上也多下下工夫?”
景如天的話,讓景順不解,“老太爺,您冇有看錯甚麼?”
景佑豐帶著男人們坐在靠外的大圓桌上,主位空著,是留給景如天的。
“哈哈……”景如天聞聲他如此熟行的評價,高興的鬍子都顫栗起來,“蓋聚物之夭美,以養吾之老饕,看來胡老弟也是同好中人啊!”
“胡老弟剛承諾我,待你來歲進京,替我照拂你,還不快感謝他。”
“哈哈……好!”景如天啪地放下茶盞,在景順的肩上重重一拍,道:“順哪,我們都要長命百歲,一起看著景家暢旺昌隆!”
隻不過他這一聲胡大人,把剛纔景如天好輕易拉近的乾係,又生生給撇遠了。
“好多了,多謝老爺子掛記,”胡應喜亦行禮道:“本日是景府家宴,胡某覥臉前來,沾沾您這大師族的熱烈喜氣。”
景如天麵上涓滴不顯,拿起酒壺,親身給他斟酒,道:“我三孫子景亦文,還算是為景家爭光,本年方纔考中秀才,本應本年春季便要去都城國子監進學,可身子一向不好,蒙聖上垂憐,同意他來年再入。這本是件歡暢的事,不幸他年幼便要離家,愚兄擔憂他在都城無人顧問,還請胡老弟幫手看顧一二。”